冒险小说 其他类型 守得君归处完结版花卿月秦渐寒
守得君归处完结版花卿月秦渐寒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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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意

    男女主角分别是花卿月秦渐寒的其他类型小说《守得君归处完结版花卿月秦渐寒》,由网络作家“相思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日,苏璃欢便告了假。因苏章同在翰林院任职,又是她的上上级,于是请假的折子便由他带了去。习惯了每日天未亮就起床上朝,陡然间闲下来,一瞬间倒有些无所事事了。她不敢溜出门,因为害怕遇见熟人。可是待在家里又实在无聊透了。想来想去,她干脆去了书房。苏府书房的藏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她虽从小看到大,但也许有遗漏的。因为父亲上朝去了,哥哥苏若程又在房中,故而偌大的书房里一个人也无。苏璃欢在一排排书架中翻着,四书、五经、大离历朝历代的正史、野史,几乎每一本她都看过了。翻了一阵,她正有些失望之际,却忽然看到书架最高的一层有个黑色的匣子。因为位置高,颜色又深,先前她倒是从未注意过。一时她搬了椅子垫脚,折腾了半响,总算是把那个匣子拿下来了。出乎她...

章节试读


第二日,苏璃欢便告了假。
因苏章同在翰林院任职,又是她的上上级,于是请假的折子便由他带了去。
习惯了每日天未亮就起床上朝,陡然间闲下来,一瞬间倒有些无所事事了。
她不敢溜出门,因为害怕遇见熟人。
可是待在家里又实在无聊透了。
想来想去,她干脆去了书房。
苏府书房的藏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她虽从小看到大,但也许有遗漏的。
因为父亲上朝去了,哥哥苏若程又在房中,故而偌大的书房里一个人也无。
苏璃欢在一排排书架中翻着,四书、五经、大离历朝历代的正史、野史,几乎每一本她都看过了。
翻了一阵,她正有些失望之际,却忽然看到书架最高的一层有个黑色的匣子。
因为位置高,颜色又深,先前她倒是从未注意过。
一时她搬了椅子垫脚,折腾了半响,总算是把那个匣子拿下来了。
出乎她的意料,匣子外边十分干净,一丝灰尘也无,看来是常有人擦拭的缘故。
她好奇地搬到一旁的书案上打开,然后拿出里面的一迭藏书来。
“爹怎么把它放得这么高?”她暗暗埋怨道。
里面的册子有数十本,看外表跟平日里读的一些野史的册子也没有区别。
她随手翻开一本名唤《春梅传》的,兴致勃勃地读着。
这本是讲一个官家小姐春梅,爱上了自家的小厮铁柱,前面几页还算是正常,可是翻着翻着,苏璃欢就发现这书跟自己平日里看的那些话本子不同之处了。
只见书上写道:
那一日,家中众人均外出,那春梅因为思念铁柱,便令丫环去将之唤来。
待铁柱来之后,春梅屏退众人,将房门紧闭。
“冤家,想死奴家了。”春梅一把抓住铁柱的臂膀,媚眼含春。
“小宝贝。”铁柱扑到春梅身上,对着她香甜的小嘴儿便亲了起来。
一时春梅的香闺内便响起了啧啧的亲嘴声。
……
看到这里,苏璃欢已经羞得面色绯红,又惊讶得睁大了清眸。
原来不是野史,而是一本艳情小说。
整本书不仅通篇都是春梅和铁柱的情事,每隔几页甚至还配了香艳的图。
书房中寂静无人,可是苏璃欢却看得脸红心跳。
她又翻开另一本。
这本更加不得了,直接就是一本春宫图册,上面画着男女欢好的各种姿势。
而画中的背景,既有在闺房内的,也有在书房的、花园的、草地的、甚至还有水中……
看着看着,忽然间门外传来兰馨的敲门声。
“小姐,该用午膳了。”
“哦,你让他们端去我房中吧。”苏璃欢忙道。
待兰馨离开了,她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而后将几本册子都包好,又将匣子放回原处。
回到清苑,苏璃欢吃完了午膳,便跟兰馨道:“我乏了,想躺一会儿,你去外头守着吧,别放人进来了。”
“是,小姐。”
兰馨于是命小丫环将碗筷撤了,又服侍她漱了口,到床上躺下。
等到门被关上,苏璃欢忙起身将门反锁了,这才走到枕下拿出那一堆小册子来。
初初看了两本,她都是有些好奇的心思。
毕竟每次看话本子或是听戏,总是到了新人洞房花烛,便宣告结局了。
又或者是说洞房花烛之后生了一个麟子,高中状元云云。
但是洞房花烛当天发生了什么,总是一语带过。
苏璃欢看着看着,总算是慢慢明白过来了。
原来,男女间巫山云雨的事是这样的。
她一边看着,一边忍不住摸索起来。
几日匆匆而过。
这几天来,苏璃欢每日都清闲在家,早上去苏夫人房中问安,然后陪着一道用早膳。
之后再去苏若程房中,陪他说着话。
尤其是重点讲朝中一些打过交道的同僚情况,虽然这些三年来她日日都会跟兄长讲,但是眼看着他距离入朝一日近似一日,苏璃欢还是有些微的担忧。
上午讲完话,苏若程便要休息了,而苏璃欢便回到房中用午膳。
再之后,她便以睡午觉为名,将自己锁在房中看那些小册子。
几日来,她已经将那些都翻光了,甚至是倒背如流。
在看的过程中,她不仅明白了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甚至还知晓了男人间是如何欢好的。
每看到男春宫,苏璃欢眼前总会浮现出霄长乐的脸,于是便霎时从情欲中清醒而来。
却说这一日,她去到兄长房中,见苏若程精神甚好的起了床,不仅如此,他还拿出一个包袱,跟她笑道:“这是我托薛大夫在京中的静雅轩给你制的新裙,回去换上试试,看喜不喜欢。”
再过两日就是他该上朝的日子了,也意味着他心爱的妹妹可以恢复女装示人了。
他希望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与这大离最好的男儿。
苏璃欢没想到兄长这般细心,顿时双眸弯弯,笑得如同月牙儿一般。
“谢谢哥哥,我这便去试试。”
说着,她便拿了衣物,匆匆回清苑。
*
另一边,苏章在御书房参与议事毕,正要跟众臣一起告退回府,却被皇帝唤住了。
“苏爱卿。”
“皇上,”苏章忙垂手:“不知您还有何事吩咐?”
苏章入朝为官已有几十载,是两朝老臣了,对着他,霄长乐素来是极为客气的。
他含笑道:“不知府上公子病情如何了?”
听到圣上问询苏若程,苏章心里打了个突,忙回道:“谢皇上关爱,犬子已经大好了,再过几日便可上朝复职了。”
“唔。”霄长乐微微颔首,眸中若有所思。
自那日中秋之后,至今已经九日了,这九日来每天早朝上苏璃欢的位置都空在那里,虽是在队伍的最末,但他却偏偏能一眼便瞧见。
最初,他是震怒的,想着是不是因为他那日的话,苏璃欢害怕了,故意躲着他。
可是时日一久,他又开始担忧起来。
难道,是真的病了?
这几年来从未见她因病告过假,怎地这次如此严重?
想到这里,他真的是寝食难安。
好不容易等到今日朝政没那么忙了,他便亟不可待地想跟苏章问一下情况。
可是,瞧着苏章那面上担忧的样子,他反倒是更担心了。
于是他站起身来,淡淡道:“苏爱卿在此稍候片刻。”
说着,便进了内殿。
过了半刻钟,霄长乐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极为寻常的便服了。
“朕今日随爱卿去府上瞧瞧苏若程去。”
他说着,又问道:“李茂全,人到了吗?”
“回皇上,杜大人已经侯在外头了。”
“好,这便走吧。”
直到霄长乐抬步往外走,苏章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走到殿外,他看一眼等在那里的太医院的院首杜若,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想着要去他府上了?
这可怎么办?
万一看到程儿,穿帮了怎么办?
可是,有杜若跟着,又不能再让欢儿冒充了,不然他一把脉,就能分辨出她是个女子了。
想到这里,苏章心中惴惴。
有心想派人去府中通风报信,奈何又跟皇帝及杜若同乘一辆马车,寻不到时机。
马车很快便到了苏府,下了车,苏章垂手在一侧,等着霄长乐下来。
“老爷。”门口的下人见了苏章,恭敬地行礼。
“嗯。”苏章随意地摆了摆手,心思混乱。
“皇上,”他站在霄长乐斜上方引路,同时陪笑道:“臣带您去前厅稍候,然后让犬子来与您请安。”
“不妥,”霄长乐摇摇头,笑道:“既然他病着,怎还有让他起来的缘故,爱卿尽管前头带路,直去若程院中便可,切不可兴师动众。”
“是。”闻言,苏章只好放弃了原本的想法,忐忑不安地领着他往澜苑行去。
几人一道进了门,还没绕过屏风,苏章就朝内喊道:“程儿,今天可好些了?皇上亲自入府来看你了。”
他这话声音不大,但是已经足够叫里边的人听清了。
而此刻,房内仅苏若程和薛紫苏两人。
听见外头的话,苏若程面色一变,马上看向薛氏。
两个人俱是震惊无比,没有料到皇帝会此时此刻过来。
但是现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薛紫苏忙搀扶苏若程起来,两人下地跪好。
“微臣/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脚步声,两人齐齐磕头行礼。
终于见到了思念了数日的人,尽管只是跪在地上的一道身影,却已经足够让霄长乐激动了。
但碍于在场的人太多,他也不便于太过热情。
于是径自走到房内上首的椅上落了座,方道:“平身吧。”
“谢皇上。”
得了他的批准,薛紫苏这才忙扶着苏若程起来。
这不是苏若程第一次见霄长乐了,幼年宫中有宴会时,他也曾远远地见过一面,彼时对方还是太子,周边围了层层宫人,说是万众簇拥都不为过。
但除此之外,也并无别的面圣机会了。
然而此刻,他须得表现出两人已经认识了三年的样子。
于是他躬身先开口道:“微臣卑贱之躯,得皇上亲自探望,实乃诚惶诚恐。”
他话落,霄长乐却未答话,而是手撑着下颌,淡淡地瞧着他。
几日不见,他似乎变了一些。
胡须长了出来,脸色也苍白了一些,还有声音,也不如往日那般清亮了,微微有些低沉。
看样子的确是病得不轻。
只是他身旁的那个女子,跟他之间的动作委实亲密了些。
霄长乐扫一眼薛紫苏,问苏章道:“这位是?”
“回禀皇上,这是犬子的主治大夫薛姑娘,这些日子犬子病重,多亏有薛姑娘高超医术,这才日渐好转。”
“薛姓?可是江湖上的神医世家薛家?”霄长乐问。
“皇上广博,薛姑娘正是薛家这一代传人。”苏章道。
“唔。”
既是大夫,那便不可以普通的女子视之了。
于是他跟一直侍在一侧的杜若道:“杜卿,虽说有神医世家的传人,但是你既已来了,不妨依旧给苏大人瞧上一瞧。”
“臣遵旨。”

霄长乐低眸看怀中的人,绯色的官服下,显得她的腰肢纤细,盈盈不足一握,胸口微鼓,但相比女子还是略显平坦了些。
最动人的是她的脸,本就莹白的肤色,因为吃了酒酿的缘故,略微有些红,如同傍晚日落时的烟霞,氤氲红润,令人想捏一捏。
看着苏璃欢惊惶的眼神,他将她放开,皱眉道:“苏卿这是醉了?”
“回皇上,微臣只是略有些头晕,待回府休息一下就不妨事了。”
本以为自己说了这话,皇帝该让她回府了,毕竟她等了这许久,看起来皇帝也没什么要紧事找她。
哪知她话落,霄长乐却吩咐一旁的李茂全道:“带苏卿去内殿榻上躺两个时辰吧。”
别提李茂全的震惊,就是苏璃欢自己,都吓得双腿发软。
她曾在此侍奉过,知道内殿只有一张床,那是皇帝的龙榻。
别说是她一个小小六品翰林院侍读了,便是后宫的妃嫔们,亦是没有在此侍寝的先例的。
这下,苏璃欢是彻底酒醒了。
她慌忙跪下,行了标准的大礼,低头道:“谢皇上洪恩,微臣卑贱之身,不敢有污皇上圣榻。”
她这样子让霄长乐看得又是一阵动怒。
也是怪了,平常他明明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偏偏在她面前,总是轻易便能生起气来。
他霍地将案上的一堆奏折扫向地上,看着跪在那里的人,冷然道:“苏卿敢抗旨?”
这个罪名是更大了。
苏璃欢不由得苦笑。
果然,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她正想着怎么让他消气,一旁的李茂全已经笑道:“皇上,奴才看苏大人是方才酒酿喝多了,这会儿怕是有些醉了,所以才高兴胡涂了。苏大人,快谢皇上隆恩,随奴才去吧。”
说着,又眼神示意苏璃欢,让她切莫再惹皇帝生气了。
被李茂全这么一打圆场,苏璃欢忙顺着杆子爬下来,她又磕了个头,比方才更加恭谨地道:“微臣谢主隆恩,臣先告退了。”
话落,只听霄长乐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未说别的话,心知此事便是过了。
苏璃欢松了一口气,慌忙与李德全一起将地上散乱的奏折都收起来理好放至案上,这才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一时到了里间,苏璃欢忙笑着跟李茂全道:“李公公,刚才真是多谢您了。”
能在宫里混到这个位置,李茂全自然是个人精。
别人不知皇帝对苏璃欢的心思,他这个总管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为看得清楚,知道苏璃欢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所以他刚才才敢插话,缓和下二人间紧张的气氛。
此刻听见苏璃欢道谢,知道自己的出手对方是领了情的,瞬间心中也舒坦,忙笑道:“苏大人跟奴才客气什么,咱们都是为皇上办事的,皇上开心,就是咱们做奴才的福份。”
“李公公说得是。”苏璃欢附和道。
她自然知道做臣子的除了要忠君爱国、踏实勤干,还要学会哄皇上开心,这样,才能节节高升,更进一步。
当今皇上虽是明君,可是顺着他,总是比逆着他要安全的。
但苏璃欢苦就苦在她根本不是男人,平日里担惊受怕也就罢了,至于攀登高位,她实在是不敢。
反正哥哥才高八斗,等他病好了,让他回来再一展宏图也就是了。
龙榻上的床褥都是早就整理整齐的,李茂全便命一旁的小太监们:“快给苏大人宽衣。”
“是。”
马上便有两个小太监上前来,抬手准备解苏璃欢的衣物。
她见状忙客气地笑道:“李公公,我自己来吧,在家中习惯了自己宽衣。”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此刻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李茂全也看出了她的紧张,却以为她是因慑于皇帝威严的缘故,当下体贴地道:“那苏大人请自便吧,这两个奴才我让他们在外间候着,大人若是有事只管唤一声。”
“好,多谢李公公。”
等到李茂全带着人退了出去,苏璃欢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四周扫视了一圈儿,然后视线停留在眼前的龙榻上。
这张龙床很大,床宽约摸有一丈,是她寝房内的近两倍。
材质是上品的紫檀木,等闲人家不得使用的贵重之木。
床上的锦被看上去应当是浮光锦,瞧着光滑无比,又隐有暗纹浮动。
这样的一张床,睡上去想必是极为舒适的。
可是看在苏璃欢眸中,却犹如长满荆棘的陷阱一般。
挣扎了半响,她最终还是只脱去了鞋袜,解了梁冠,合衣躺了上去。
双眸清亮地睁着,她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帐顶,暗暗地在期待着两个时辰能快些过去。
她还要回家跟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一起过中秋节呢。
瞧着瞧着,她就感觉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不,不能睡……
她拼命说服着自己。
可是到底还是敌不过,昨夜本就没休息好,中午的那碗酒酿又加了些高纯度的白酒,她喝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只感觉浑身燥热得厉害。
秋日的午后,日头还是很毒。
霄长乐将案前紧急的公文奏折批阅完毕,忽地就想到了被他赶去了休息的人。
心里想着,脚下便动了。
他起身,朝内殿走去。
到了殿门口,一眼便看到两个小太监站在那里,本来已经有些睡意,看到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皇……”两人忙要行礼,却被霄长乐及时制止了。
他朝两人做了个“嘘”的动作,而后问道:“苏大人呢?”
“回皇上,苏大人正在安睡,奴才一刻钟前刚进去看过。”
霄长乐点点头,“朕进去看看。”
又命李茂全道:“你带人在外头守着,没朕的吩咐,谁都不许进去。”
“奴才遵旨。”
进了门,绕过巨大的屏风,才走至了榻前。
霄长乐站在床侧,看着正在熟睡的人。
解了梁冠,苏璃欢一头青丝便尽数散落于枕间,她的头发又厚又密,瞧着竟比女人的发质还要好。
许是有些热,被子被她掀开了一角,露出了绯色的官服。
霄长乐微微皱眉,穿得这样多,也不嫌热么?
他忍不住坐在床边,一颗颗给她解颈侧的纽扣。
替苏璃欢脱掉了外衣,搁于一侧龙门架上。
霄长乐复又手撑着下颌,仔仔细细地看她。
似是凉快了些,睡着的人微微露出一抹笑意,瞧得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觉得好像是被她传染了,竟然也开始觉得困倦,于是便脱去了龙袍,也翻身上床。

杜若领命,请苏若程坐于桌边,伸指给他认真把起脉来。
苏章在一旁瞧着,简直心惊肉跳。
他忍不住看一眼薛紫苏,在接触到对方投来的安抚的眼神后,才稍稍缓和了些。
片刻后,杜若松开苏若程的手,走至霄长乐面前躬身回话道:“回皇上,苏大人的确顽疾缠身,不过从脉象上看,他的病症诊疗得当,不出几日,应当便大好了。”
他话落,苏氏父子及薛紫苏均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听见苏若程无大恙,霄长乐也甚为高兴。
不过看着这满屋成堆的人,他感觉实在是说话不便。
于是挥手道:“你们且去外边候着吧,朕再跟苏卿说点事。”
“是。”众人于是均躬身退出。
绕过屏风走至外堂,还没出清苑,忽听门外廊上一人笑道:“哥哥,我换好了,你快瞧瞧。”
是一道极为悦耳动听的声音。
然而,听见声音的人,却同时脸色大变。
“胡闹!”苏章当先一步冲出门外,朝穿着一身绿衣的苏璃欢怒斥道:“你哥哥正病着,你怎地还来此处扰他?”
“爹?”苏璃欢尚未明白发生了何事,她几年未着女装了,正十分高兴,见着苏大学士,忍不住提起裙裾微微转了一个圈,而后笑道:“这是哥哥送给我的,好看么?”
自然是好看的。
可是,现在哪里是能说这个的时候?
苏章心中着急,对着女儿也没什么好脸色。
他脸色骤沉,厉声道:“为父方才说的话你没听见么?快回去!”
“爹,您怎么了?”苏璃欢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恰在此时,李茂全听了片刻,也走了出来。
他想着他们父女吵架便吵架,但是影响了皇上和苏大人谈心便不好了。
正想着劝他们换个地方,然而一看到苏璃欢的脸,便一下子把要说的话都忘在了脑后。
“这……”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身女装的苏璃欢,“苏……苏大人?”
他说完,又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说明明青天白日的,怎么倒像见鬼了?
这边,苏璃欢的震惊不比他小。
看到李茂全的一瞬间,她立马便明白了爹爹为何对她如此疾言厉色。
她下意识地便要脱出喊一句“李公公”,然后话到唇边,她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忙朝李茂全行了个敛衽礼,而后朝苏章撒娇道:“爹,原来是有客人来了,您怎么不早说?那女儿这便先回房了。”
说着,也等不及苏章答应了,便忙带着丫环兰馨逃也似地往外跑。
等到女儿一走,苏章忙朝李茂全笑道:“叫公公见笑了,这是苏某的女儿,跟犬子乃是龙凤胎,她一直足不出户地在家里,被我夫人宠得没上没下惯了,刚刚冲撞了公公,您别见怪。”
苏章这么一说,李茂全才明白过来。
“哦,龙凤胎啊?难怪这般像!”
说完,他又笑道:“苏大人,您可真是好福气啊。”
“是。”苏章强笑着回应。
却说外头闹出了这一番的动静,但是里面倒是十分安静。
霄长乐离了椅子,踱步在房中走了一圈儿,而后朝苏若程笑道:“苏卿,你这屋子布置得倒甚是雅致。”
苏若程此刻其实心中紧张极了,虽然苏章与苏璃欢都在他面前说了皇帝的性情、喜好,但是他还是不敢说话、不敢动作,怕有丝毫的出错。
此刻听见霄长乐的话,他忙道:“多谢皇上夸赞。”
霄长乐总感觉今日苏若程在他跟前比往日多了一份疏离感,他想了想,以为他还在为那日的事情生气,于是道:“朕那日的话,爱卿千万莫放在心上。”
那日的话?
这话听得苏若程云里雾里。
按理说朝中发生了任何事,妹妹都是一五一十讲给了他听的。
怎么此刻他却不懂皇帝的意思呢?
还不待他想明白,只见霄长乐轻轻抚着窗前的一盆兰草,淡笑道:“君子不强人所难,爱卿既不愿,朕今后自会断了念想。”
说完,他又看一眼垂手站在那里的苏若程,想从他面上看出一丝一毫的难过。
但他失望了。
听完他的话,苏若程只是微微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便露出更加恭敬的表情,低头恭声道:“微臣遵旨。”
一下子索然无味,霄长乐淡淡道:“爱卿好生歇着吧,盼早归朝堂。”
“臣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苏若程忙跪下磕头拜送。
霄长乐出了清苑,苏章自是各种挽留,想请他在府中用膳。
然而他此刻委实情绪不佳,挂在心上的人谨守着君臣之礼,对他没有丝毫的意思,他是有苦难言,又不能为外人道,却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自然是直接推拒了。
直到送他出了府门,苏章这才收了一直的强颜欢笑,忙令下人将府门紧闭,而后匆匆走至苏若程的清苑。
到了那里,人都聚齐了。
除了苏若程,还有苏夫人、苏璃欢。
“程儿,刚才没露馅吧?”苏章问道。
苏若程摇摇头。
“爹,皇上怎么忽然来了?”苏璃欢问。
“哎,我也不知他怎么忽然来了兴致。”
苏章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对。
于是盯着女儿,沉声道:“欢儿,你老实跟为父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本朝皇帝是明君,的确曾探望过病重的臣子。
但那臣子是三朝元老,七十多岁的人了。
而苏璃欢假扮的苏若程,不过是小小的六品翰林院侍读。
怎么想都是说不过去的。
苏章话落,苏若程也看着妹妹,神色凝重地道:“欢儿,方才皇上跟我说,‘君子不强人所难,爱卿既不愿,朕今后自会断了念想。’他这话,你可知是何意?”
宛如一滴水溅入了滚烫的油锅,苏若程这句话一说完,苏章和苏夫人瞬间更加吃惊起来。
“欢儿,”苏夫人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惊慌中眸中已经带了泪,她颤声道:“皇上……皇上已经发现你的身份了?”
“娘,不是的。”
没想到她苦苦藏着的隐秘,没想到还是被家人知晓了。
苏璃欢尴尬地道:“皇上以为女儿是男子,对我……对我有龙阳之好。”
房内一下子静了一瞬。
很快,苏若程便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大离王朝的圣元五年八月十五。
这天,是个极好的天气,天空湛蓝,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因为是中秋,宫里特地给各位大臣放了假,准许今日不用当值,可以回家团聚。
刚退了朝,苏璃欢正准备随着众人一同出宫回府,还未抵达宫门口,就被小太监唤住了。
“苏大人请留步。”
苏璃欢抬眸瞧过去,认出是太监总管李茂全的徒弟,于是忙停下脚步,负手立在门口。
等人走近了,她含笑问道:“公公有何事?”
“皇上刚刚传下口谕,宣大人御书房觐见。”小太监对着这个昔日皇帝最宠爱的臣子,端的是客气无比,说话语气含笑,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听到是皇帝宣召,苏璃欢不敢怠慢,忙道:“劳烦公公了,我们这便去吧。”
说着,便随着小太监的脚步,往内宫行去。
一路上,走过熟悉的宫道,她的心中微紧,但是面上依旧泰然自若,让人瞧不出分毫。
三年了……
一转眼,她代替哥哥参与科举,高中状元,而后入朝为官,已经近三年了。
从初时的忐忑,每一步的谨小慎微,但现在在宫中大方行走,天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次的危险。
好在,哥哥的病已经快好了,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替她回朝了。
到那时,她就可以恢复本来的面目了。
是嫁人也好,是外出散心也罢,终究是不用再混迹于朝堂,每日担惊受怕了。
想到这里,她紧张的心情又放松了起来,步子也轻快了些。
小太监将她带到御书房,便站在门口,请她独自进去。
苏璃欢理了理朝服,确认衣着发髻皆整齐后,这才推开门躬身进入。
殿内的光线明亮,点着熟悉的龙涎香,风吹来的时候,带动满室馨香。
“臣苏若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跪下,低着头行礼。
“起来吧。”正前方的书岸后,传来皇帝霄长乐淡漠的声音,倨傲、清冷又凌然,一如他平日的为人。
以前在闺中时,苏璃欢见过的男子皆是家人、家丁。
她的父亲苏章,是翰林院大学士,平日端肃严谨,而她的哥哥苏若程,常年体弱多病,是温柔的男子。
但当今皇帝则不同,他时而温和怀慈,时而杀伐果断,时而不发一语,让人看不透所思所想。
尽管已经为官三年了,苏璃欢每次见他,都还是本能地畏惧。
畏惧他至高无上的权利,畏惧他那双漠然的双眸,更畏惧他能透过层层官服,看透她女儿身的面目。
一旦被发现,不仅是她,就连她的父亲、兄长,全家数十口,都将全无存活的可能。
毕竟,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谢皇上。”
苏璃欢起身后,听到对面传来沙沙的声音,知道他是在批阅奏折。
也不敢问他宣她来是所为何事,便只好一直站着,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的脚很小,至少不似男子的脚,如今她身上这双官靴,是她的娘亲苏夫人亲自给她缝制的,外表看着大,但是里面塞了棉絮,穿起来十分舒适,完全不影响她走路。
想到娘亲,苏璃欢忽而觉得有些腹饿了,早晨上朝早,又议了不少的时间,她清晨起来时吃不下东西,到现在一粒米也未进。
本来是准备下朝便去京城的明芳斋喝一碗酒酿,再买一笼虾饺带回府的,没想到却又被招来了。
她就这么神游着,却未发现书案后的皇帝已经不知何止停了笔,正在淡淡地盯着她。
在霄长乐眼中,眼前的臣子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了。
满腹经纶、才气卓然,不论是史书,还是策论,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比之朝里的那些老臣,苏璃欢很多的观点都更对他的胃口。
也因此在三年前苏璃欢高中状元之后,霄长乐批阅奏折、起早各类诰敕时,便很喜欢招她随侍在侧。
但是过了一阵之后,朝中逐渐流言四起,都说为何当今的圣上一直无子嗣,原来是喜好男色,不然为何每日都跟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整日同处一室。
初时,霄长乐听到传言后一阵大怒,立马便颁布旨意,谁再妄传不实流言,立降三级,同时罚俸一年。
如此一来,果真十分管用,见天子动怒,流言一夜间戛然而止。
但又一段时日之后,霄长乐自己便先感觉不妥起来。
因为每每苏璃欢在他面前说话、整理奏折之时,他总是忍不住盯着她看。
有一次忙到深夜,苏璃欢支撑不住伏在案前睡着了,他还亲上了她的唇。
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霄长乐脑中轰然巨响。
他想起了大离王朝辉煌的数百年历史,想起了他过世的父皇对自己的殷殷教导。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能够……
对一个男子动心呢!
他这样置大离江山于何地?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自此之后,霄长乐再也未曾招过苏璃欢单独议事,任由其在翰林院供职。
如此一来,他虽怅然若失,但是苏璃欢却是松了一口气。
每日对着翰林院上万册古髻,比对着君心莫测的帝王要轻松多了。
两人各有心事,等到苏璃欢感觉到霄长乐投递过来的视线时,已经是半刻钟之后了。
“皇上,”她慌忙躬身道:“微臣死罪。”
“哦?”霄长乐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淡淡道:“苏卿何罪之有?”
苏卿……
苏璃欢每次听到他这样唤她,便是一阵心惊肉跳。
如果是苏大人、苏若程也就罢了,她会谨记自己现在扮演的是哥哥。
可是苏卿的话,因与她名字前两个字同音,便让她总是会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自己现在代表的是谁。
“微臣方才一时出神了,在皇上面前,此乃大不敬之罪。”她低着头道。
从当初大半年的随侍君侧,到后来每日早朝站在队伍最末,苏璃欢也自认有几分了解他的性情了。
当今天子是明君,错了便是错了,坦然承认即可。
只要不是大事,通常都会被宽待。
而若是想试图欺瞒,那换来的将是更大的后果。
果然,她说完这句话,霄长乐便笑了。
“苏卿必是在忧心国事吧?朕又怎会怪卿?”
苏璃欢听闻此言,背上冷汗涔涔,若当真是心忧国事也就罢了,但偏偏她不是。
但是此时此景,她也只能顺着话应了,“微臣谢皇上体恤。”

这样滔天的屈辱,她委实接受不了。

假如无法拒绝,那么,她便唯有一死了。

然而,男人的动作永远比她快。

“小美人,你是新来的吧?你可知后宫妃嫔若是自裁的话,是要累及家人的。”

男人说完,手随即松开。

“还是说你家人皆已去世,已经无牵无挂?如是那样的话,那便咬吧,记得力道重一点。”

他这句话说完,苏璃欢浑身便是一震。

不,她还不能死。

她死不足惜,可是哥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抛弃了全部的自尊,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男人轻笑,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你知不知道,我此来宫中,就是为了刺杀那狗皇帝的,可惜却失手了,既然如此,那就玩一玩他的女人好了。”

“你说什么?”

苏璃欢闻言,下意识回头,想要听清他的话。

但是她刚一转过头来,便被男人狠狠地吻住了。

“唔~放开我~”苏璃欢不停地摇头,妄图挣脱他。

可是,哪里离得了?

这一咬,男人总算是吃痛的放开了她。

他似是怒极,直接掐住了苏璃欢的咽喉。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他冷声道。

“咳咳~”双手被制,苏璃欢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他狠狠地掐着自己。

就这般死了也好,免得继续被这恶魔糟蹋。

苏璃欢昏昏沉沉的想。

可惜,就连死,都由不得她做主。

就在她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之际,男人蓦地放开了她。

“想死?哪有这么容易!”

可是男人却不许她逃避。

穿好了衣服,将她扳过身来,男人道:“别哭了,我要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

说完,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才飞快地解了她手腕上的束缚。

过了许久,苏璃欢才意识到男人已经走了,她颤抖着解开眼睛上蒙覆的纱巾,而后,朝四周看去。

只见池水依旧在冒着热气,水花溅了一地,原本在水面的花瓣撒得四处都是。

而石梁上原本挂着的她的衣物也已经湿透了。

更不消提地上斑斑点点的痕迹。

一切都昭示着刚才的确有人在这里对她用了强。

苏璃欢面上泛起一阵阵怒意,她紧紧攥着手心,才能控制住强烈的想要自裁的念头。

“小主,您没事吧?侍卫统领在殿外,说是宫中发现了刺客,他一路追着刺客到了此处,现在想申请搜宫。”

殿外,忽然传来宫女的敲门声。

所有的希望,瞬间破灭了。

刚才的人,果然不是他。

苏璃欢瞬间脸色惨白,颓然倒地。

宫女推门进来,看见苏璃欢倒在地上,身上青青紫紫的,吓了一大跳,慌忙道:“小主,发生什么事了?可要奴婢宣太医?”

“不必了,”苏璃欢摇摇头,问道:“皇上如何了?可有受伤?”

“听说刺客没有得手,不过宫中现在禁严,皇上今夜应当不会过来了。”

“那便好,你去给我找身干净的寝衣吧。”苏璃欢道。

他既无事,那她便放心了。

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初初进宫,就遭遇这样的事,那么往后,还会发生什么呢?

爹和哥哥的担忧没错,宫中果然凶险万分。

她不由又想到霄长乐,想到他那一身的伤疤。

也不知,在这诡谲的宫中,他是如何活下来走到最高位的?

想着想着,苏璃欢疲累至极,沉沉睡去。

夜间,她一直做着噩梦。

梦见一个狼首人身的男人压在她身。

她想喊“救命”,可是张开口,却发不了声音。

想要逃跑,但四肢却无法动弹。

甚至于,她还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疼,干涩无比。

“兰馨,水~”她下意识的呢喃,还当是在苏府,唤着自己的贴身婢女。

也许真是在苏府,她呢喃完没多久,就有人轻轻撬开她干裂的唇,用嘴给她哺水。

茶水的温度正合适,不冷不热,苏璃欢觉得好喝极了,情不自禁地张嘴,想要更多。

而床前的人,见状也一口一口地给她喂着。

直到她喝够了,床前身影将茶杯放下,又拿起一方帕子给她轻轻地擦汗。

擦着擦着,便忍不住伸出指,一遍一遍地抚摸着苏璃欢的眉眼,如珍似宝。

守到快鸡鸣时分,那人才悄声离开。

走到门外,他吩咐道:“好好照顾她,另外,传朕口谕,令苏府丫环兰馨入玉露殿伺候。”

“是,皇上。”宫女跪地叩首。

霄长乐回到自己的寝宫承光殿,李茂全一边伺候他换上龙袍,一边道:“皇上,按您的吩咐,东厂特辟了一个单独的房间给苏大人,里面一应用具都是上乘的,每日的膳食由专人送去,太医院的杜大人也于早晚都会去给苏大人诊治一次。”

“嗯。”霄长乐淡淡颔首。

看着主子惯来精神的龙颜因为熬了一宿而出现了淡青色,李茂全道:“皇上,奴才不明白,您既然喜欢苏小姐,为何昨夜还要假扮旁人去接近她呢?”

“李茂全。”

“奴才在。”

“朕瞧着,你近日是太空了吧?”

“皇上,”李茂全一下子吓得跪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起来吧,”霄长乐整了整衣襟,淡淡道:“呆会儿下了朝,你去玉露殿一趟,把清音丸送去。”

清音丸?

李茂全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那可是宫中几代流传下来的神药,对先天嗓音沙哑、声带损坏严重者有奇效。可惜因药方失传,现在宫中统共不过几瓶了。

先前有一次霄长乐生病坏了嗓子,李茂全建议拿出来服用,他还不肯呢,说是要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可现在,就这么随随便便给那位苏小姐了?

不待他细细琢磨,只听自家主子又补了一句:“就说是你自己的药,别说它的来历,也别说是朕让送去的。”

这下,李茂全是更加想不透了。

既然这么在意,夜里不睡觉巴巴去玉露殿守了大半夜,那为何不亲自去呢?

这位主子,虽跟了这许多年,可是有些时候的心思,可还真是猜不透啊。

但是无论如何,李茂全都已经清楚了一点:那就是现在整个后宫,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玉露殿那位。不仅不能得罪,还要小心伺候着。

却说苏璃欢一觉醒来,感觉喉间干得厉害。

她正要唤人,忽然间兰馨推门进来,笑道:“小姐,您醒了?”

“兰馨?”苏璃欢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贴身丫环,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宫里的大人来府中接我入宫的。”

兰馨说着,放下手中托盘,走至苏璃欢床前为她挂起纱帐,问道:“小姐,可要现在起身梳洗?”

见苏璃欢点头,兰馨便伺候她起身漱口净面,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又让侯在门外的宫女端来一直热着的清粥小菜。

吃完早膳,兰馨拿出一个造型别致小巧的药瓶,道:“这是方才李公公亲自送来的清音丸,说是秋日天气干躁,小姐您可于每日饭后服用一粒,有清音润嗓之功效。”

苏璃欢闻言,略有些奇怪,问道:“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

“正是呢。”

果然是李茂全。

苏璃欢于是便不再多问了,服了药,又唤来昨夜伺候的宫女慧儿,道:“昨夜的刺客可抓到了?”

“回小主,说是让人跑了。”

苏璃欢蹙眉,沉吟片刻,问她:“你可有法子去寻一些避子药?”

“小主,这……”慧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这宫中,从来只有贵人小主们要求子药,哪还有人去要避子药的?

不过她见苏璃欢神色认真,似不是玩笑,便点头道:“奴婢在太医院倒有认识的人,我去问问看。”

苏璃欢见她神色,便知她想岔了。

不过眼下她也不想多做解释了。

昨夜那人射了好几次,她虽后来用水细细洗了,可到底还是担忧。

过了一夜,她已经想好了。

眼下,没有什么事比讨得霄长乐的欢心更加重要了。

他既然特意召她进宫,那么自有其目的,也许是要治她的罪,也许是因为先前对她假扮哥哥时那一丁点儿的兴趣。

不论如何,她既已来了,再怎么惶然不安,也只能去积极面对了。

于是苏璃欢跟兰馨道:“给我梳妆,我们去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