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抖音热门写的小说美人如画全文阅读》,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蓝色的药汁奔涌向膨胀的血脉,像是在安抚一般,让臌胀的皮肤逐渐平静下来,原本白皙的肌肤上了不健康的红色,像是血滴从皮肤渗出来一般。湛戈只感觉整个人似乎被一股血气给崩涨再放出,皮囊似乎已经麻木,脑子里一片浑噩。“湛戈,湛戈。”卷里连忙下水,站到湛戈面前抵着他的肩膀防止他滑落水中。“我睡着,不要让人进来。”声音浅喘,湛戈只觉得眼皮儿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面前若隐若现的娇躯他看在眼里,却逐渐成了好几个身影。“湛...”话音未出,某人已经往前一倒压在了她的肩头,最后轻浅的语气吐露在耳际,“你这个样子,很好看。”然后彻底陷入沉睡,所有的重量压在了卷里身上。撑着高大的身子,卷里许久未动,然后嘴角缓缓扯出一抹笑意,眼眸明亮如星月。若是湛戈能看到,才会真...
湛戈只感觉整个人似乎被一股血气给崩涨再放出,皮囊似乎已经麻木,脑子里一片浑噩。
“湛戈,湛戈。”
卷里连忙下水,站到湛戈面前抵着他的肩膀防止他滑落水中。
“我睡着,不要让人进来。”
声音浅喘,湛戈只觉得眼皮儿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面前若隐若现的娇躯他看在眼里,却逐渐成了好几个身影。
“湛...”话音未出,某人已经往前一倒压在了她的肩头,最后轻浅的语气吐露在耳际,“你这个样子,很好看。”
然后彻底陷入沉睡,所有的重量压在了卷里身上。
撑着高大的身子,卷里许久未动,然后嘴角缓缓扯出一抹笑意,眼眸明亮如星月。
若是湛戈能看到,才会真正发现,这笑意让她整个人美的像是一幅画,虚无缥缈如梦幻一般。
费力将湛戈扛到床上,轻喘着气儿。
见他一身亵衣几乎湿透,恍若未穿,便直接扒了下来,也将自己一身扒了下来,换了一套亵衣。
对着一个沉睡中的湛戈,卷里是没有羞愧的,将他身子擦净,用被子盖上,自己独坐旁边看着他。
说她好看,他何尝不是,精致的如同妖孽一般,若是女子在这世上,手无缚鸡之力,必是万人争抢。
出来这么多天,这还是第一次看着睡着的他,眉间有倦色,想必是刚才药浴时被折腾的。
药浴?
卷里差点给忘了,连忙拿出他的臂膀,细细一看,方才膨胀的血脉,尽管此刻已经恢复如初,毫无方才的痕迹,可是那恶心膨胀痛苦的画面卷里可忘不了。
细腻的指腹贴在血脉上,感受到血脉跳动,却不是正常的流动,像是真的有一只小虫子在里面。
浑身上下,所有的血脉皆是如此,或深或浅或粗或细。
这,是蛊。
卷里皱眉,蛊,她也能治,只是,这代价有一点大呢。
但又立马自嘲,她本不存于世间,又哪里来的代价,这一身皮囊骨血魂魄哪一个不是他给的。
不过,似乎她现在一身血似乎不足以为湛戈换,换过去了,压根儿不能支撑湛戈活下去。
“要救你,还是得看你自己呢,爱我至深,我融你血越多,到时候换了,你就不必如此痛苦了。”
低声轻喃,这声音他听不见。
要是哪一天有人发现他们血脉相融,会不会怀疑她是他的妹妹。
这么想着,卷里自己倒是先笑了。
手不由自主的抚上那精致的眉眼,他,会梦见什么,他最不想看见什么?突然一股绝望又悲伤的氛围从湛戈周身弥漫而出,看不见的空气里逐渐感染着卷里,心中突兀沉重的喘不过气,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住不放,脸上似有冰凉,心中很慌,连忙用手去抹,但泪流却似源源不绝一般的往下淌,只手根本来不及擦拭。
低头一看,湛戈眉头紧皱,口中喃喃,脆弱的如同初生一般,眉间的悲呛让卷里有些心疼,他们血有相系,她能感觉到此刻湛戈心口中的绝望,悲哀,如挣扎的小兽在嘶鸣,却无力反抗。
他的上空,来不及抹掉的眼角有泪滑落,打在湛戈的眼角,两行清泪融成一行,染深了黑色枕罩。
卷里有些无奈的伸手抚摸湛戈的颈脖,“明明知道你是在梦里,我怎么也跟着你难过呢。”
感受手下的不正常的跳动,不对,他的脉搏和气息都在减弱!
卷里心中一惊,这,这是将死之兆。
卷里消失的第二天,在血楼的主殿内,除了棘云堂的堂主不在之外,另外六堂皆在,其中阴姬除了是湛戈的姬妾,鬼医之女,也是生死堂的堂主。
“谁让你换了我的药。”
湛戈低眸看也不看跪在下方的阴姬,只是手中把玩着一尊金杯,眼中情绪捉摸不透。
“我只是尽我指责,减轻尊主的痛苦。”
阴姬毫不退缩的回看着把玩金杯的湛戈。
玄姬不见了,在阴姬看来那定然是湛戈做了什么才让她离开的。
“尊主,阴姬姐姐也是为了您才...”魅姬笑着就要贴上湛戈,不遗余力的使着媚术。
结果只收到湛戈一个冰冷的眼神,只得不找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下面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过错的阴姬,沉了沉眸,“你可有想过若我用这药,被正道得知了消息,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话出,阴姬眼中才闪过一丝惊恐,嫉妒上脑,压根儿没有想过大局。
那些正道提早准备如同十年前一般联合大门小派偷袭血楼,怕是没等湛戈醒来,他们就已曝尸荒野。
那药也是因此万万用不得。
看到阴姬明了其意,湛戈阖了阖眼,“去魈尸谷待三天。”
魈尸谷的侍卫会从轻处置,三天要不了她的命。
“是。”
阴姬应了,跟在曲青身后去了魈尸谷,踏出殿门的一刹那,回头看了一看,湛戈并没有给他一个眼神,而是看着门槛。
她早该知道,湛戈从始至终只是把她当成属下,并不是当成他的女人,更罔论会心疼呢。
魅姬干干一笑,心里有些余悸又有些庆幸,坐到一旁的软榻,替湛戈剥着橘子,连皮儿去籽,剥了一小盅后坐到湛戈身旁,细指捏着一瓣,送到湛戈唇边,看他没有拒绝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尊主,说起来,玄姬妹妹怎得挑这个时候离开呢,若是江湖中人知道她是尊主的女人,怕是会不好过吧。”
言语中担心卷里安危,但言意暗表卷里离开的不是时候,还是偷偷摸摸的离开,说是巧合,谁信啊。
“你下去吧。”
湛戈开口,语气不甚好,魅姬委了委身,转身离开,眼中带着一抹阴鹜笑意,要怪,真的只能怪她离开的太是时候。
隔天,被派出去棘云堂堂主,书生模样的荆一回来了,手执折扇,扇面上赫然是卷里的画像。
“尊主,他们都说这张脸除了江欺雪之外,再无第二个人。”
荆一说着这几天的明察暗访,却看湛戈脸色堪青。
“尊主,依属下看,玄姬有这一张绝世之颜,若当真有另一个人存在,在江湖上怎会默默无名,只有两个可能。
一,要么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二,要么就是有人从一开始将她藏的很好,在血楼无法触及的地方。”
荆一说着自己的推断,一边打量着湛戈。
很显然,无论哪一个对湛戈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第一个不用说,第二个,怕是别有用心。
湛戈神色一凌,起身,面色肃然一扫,冷冷道。
“刑风,带上血雨堂的人,我要去江家堡和江衾会上一会。”
话一出,大家的表情不尽相同,江家堡除了有武林盟主江衾以外,还有江湖第一美人江欺雪。
而湛戈却是上了血山顶,血山顶上有两座坟头,一大一小,大是湛天和白水依的,但是里面只有一具尸骨与一袭红色嫁衣,小的墓碑,叫金子。
湛戈重重的磕了头,嘴角动了动,终究是一字未说。
转而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银哨,放在口中,尖锐的声响如同不知名的鸟叫瞬间响彻四周。
许久之后,震耳欲聋的虎啸声从远处传来,像是应和这嘹亮的哨声一般,让血山之人陡然一醒。
这声音在魈尸谷的阴姬听到了,饶是正在受刑中,神情也是一阵恐慌,井豹归,那就代表,湛戈当真是要出山了,还是为了那一张脸吗。
一身玄衣的湛戈凌立山头,俯瞰下方,感受着脚下微微的颤抖,随后一只高大的白虎扒上山头,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
绕着湛戈走了好几圈,然后闻着湛戈身上的味道,像是确认一般,发出熟悉的低鸣,似委屈的在湛戈腿边蹭了蹭,虽十年未见,但亲昵未少。
再看见井豹,湛戈口中泛着苦涩之味,井豹是湛戈和白水依一同从枯井中拾到的,喝的是金子的奶长大,金子是一只母豹,是湛天的坐骑,湛天死后,它也一头撞在了山壁上。
再见到井豹,湛戈心中有些愧意,他因为逃避而抛弃了井豹,这么多年让它在外头自身自灭,若不是它机灵,怕是今日一声哨响唤不来它。
像从前一样挠了挠井豹的脖子,然后撑手翻然跃上虎背。
“井豹,走吧,我带你下山遛遛。”
伸手摸着井豹颈后的白毛,井豹感受到了湛戈的意思后,极有灵性的又是仰天一嚎,然后奔下山。
在血山门外,血雨堂的人早就等候多时。
白虎就有半人多高,湛戈一身玄衣侧坐于上头,五官精致,面色冷然,风姿自有一番卓越。
路上所遇江湖中人,看到湛戈皆是一怔,久未想起他是何门何派的首席弟子或世家公子,毕竟湛戈十年未出山,当年的湛戈不过年十七,现在眉眼已开,比之当年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年,江家堡还在原地,只是这河山大改,岔道众多,停在一个岔道前竟是不知走哪条,众人只得停下,而岔道旁有一小茶棚,坐着不少江湖客,其中不伐江家堡的眼线,这条路是通往江家堡的主道,自然会有人盯着。
他们忍不住出来湛戈,但哪里敢忘血楼的旗帜。
刑风刚拿出地图,还未有动作,湛戈便已经向前,抬起头,却是茶棚有人牵着马匹踏马朝着一条道而去,得了,地图也不用看了。
“尊主,他定然是去江家堡通风报信,可要拿下?”
湛戈眯着眼睛,“不必了,十年未见,让我看看现在江家堡的待客之道吧。”
天机殿的景星在卷素离开后骤然安静下来的天机殿竟然会觉得有些不自在,他吵是吵了一点,但她也没忍住,也跟着呱噪起来,就像是要把这几年来的话,全部一吐而尽,发泄到卷素身上。
不过三天,他对这天机殿的影响可真大。
想了想还是拿起了东西,开始摆弄着小小的镜光阵,四处找了找,在地上找到几根发丝,虽然不知道哪根是他的,但是总有一根是吧。
“看看,你在干什么?”
想到卷素,景星又不自觉的笑了,这十几年,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虽然是油腔滑调了一点,可是,真的是有趣。
小小的阵中出现了水纹,如热泉翻滚,最后如同骤然平静的湖泊,像是一面镜子般倒映着天机殿的殿顶,将发丝放进去。
阵内突然出现两个黝黑的洞,吓了景星一跳,细看之下才发现是俩鼻孔。
只得摆弄阵法,终于看到此刻嚎啕大叫的卷素。
运气好,这一根就是卷素的发丝。
仔细一看,有个影子在他身后,但是看的不清楚,从周围的来看,似乎是魈尸谷的囚房。
而他拼命挣扎的样子简直让景星想要拍案大笑,一张俊脸扭曲的不成人样,嘴里叫着:“别扎了别扎了,快放开我,我不玩了。”
“哈哈哈哈...这傻子,玩什么不好,跑到魈尸谷去玩。
不行,怎么说他也是我徒弟,这玩到魈尸谷被人惩罚,多丢人啊。”
手一摆弄,画面不见。
她则理了理衣衫大步一个人向着魈尸谷而去。
卷素看到景星的时候,挣扎的基本筋疲力竭,激动的两眼泪汪汪,“景星,你来救我了。”
他身后的人看到景星后停下了动作,景星蹲下来朝着卷素抬眉道:“叫声师傅我就救你。”
卷素龇牙咧嘴道:“什么师傅,小丫头片子,你叫我师傅还差不多。”
这小丫头简直是在趁火打劫!
景星见状,狡黠一笑朝着后面的人挥了挥手,“你们继续啊,别看我。”
卷素身后的人听见后又继续拿着针儿朝着卷素的脚板心扎啊,卷素被绑在板凳上,哪儿动弹得了,那痒痛的感觉又再次传来,先小痒后大疼,位置还在脚板心。
在他看不见的脚板心下,血珠一个又一个的冒出来。
“疼疼疼...师傅,师傅救我。”
卷素哀嚎,他何曾受过这分罪,最拿手的轻功此刻压根儿拍不上用场。
景星听了立马推开他身后的人,蹲到卷素耳旁,“叫我师傅可是我徒弟了,乖乖跟我回天机殿,静下心来跟我学阵法,保不定以后你就是个大师了。”
用力拍了拍卷素的肩膀,卷素是她的乐趣,但卷素也当真有些天分,虽说比她差了点,可总比没有好,这样,就不是她一个人无聊的研究阵法了。
“好好好...师傅快给我松开。”
卷素点头妥协,景星这才让人给他松开,周围的人脸色无动,嘴角抽动,显然是想笑却偏偏又憋住,脸被憋的通红。
等到卷素立了起来,一只脚一踩在地上就疼,只得单脚向前跳着,“还好只是一只脚,这要是两只脚我不得成了残废啊。”
那动作,跟瘸腿的兔子似的。
手放在景星的肩膀上,望了望周围,靠近景星悄声道:“他们这脸这么红,怎么回事。”
气息吐在景星而脖子上,景星的小脸也是骤然一红,从脖子红到耳稍,一把将卷素推开,卷素措手不及差点又倒在地上。
“血楼的人都这样!”
没好气的这么说,卷素一看,景星莹白的小脸上,红的诱人,看他盯着她,转过身。
“你快爬起来跟我回天机殿。”
语气有些大声,红着的耳垂像是熟透的小果子,侧脸好看的让卷素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嘴角勾起,没有说话,难的安静的爬起来,跳着靠近景星,“师傅,我腿脚不便,你撑着我点儿。”
然后手自然而然的放在景星的肩膀上离她极近。
这理由找的好也不怕她推开。
景星只得扶住卷素的腰,走的却不是回天机殿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儿?”
卷素记性好,这里不是回天机殿的路吧。
景星翻了翻白眼,“去生死堂给你疗伤啊,难道你想等它自己痊愈?”
卷素咧嘴笑了笑,几颗白牙晃着景星的眼,转过头话也未说,两人搀扶着一瘸一拐朝着生死堂而去。
誉阴欢将第一碗药放在卷里面前,“一共四碗,一碗一碗的来吧,等你试完,估计也就天亮了。”
卷里皱眉抬眼看了看誉阴欢,“不是三株草药吗?”
誉阴欢唇角抬了抬,“最后一碗,是给你止痛的。”
鸠鸣草,蛇闻香,炼血花,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眼看着卷里喝下了第一碗,外面的药童突然进来,“堂主,有人要治伤。”
誉阴欢前一刻还有些愉悦,听到话后不耐烦,“死不了就不要找我。”
药童支支吾吾道:“是景姬带来的人,小的们不好下手。”
景星?
既然是景姬倒真不好让药童下手,誉阴欢还是亲自出去了一趟看看。
结果一看就看到扶着景星站着,一脚高抬的卷素。
景星放下卷素,笑道:“大嫂子,这是我徒弟,你帮我看看他吧,他刚才去了魈尸谷。”
誉阴欢皱眉。
景星吐了吐舌头,拉着誉阴欢的手,“大嫂子,你帮帮忙让他好快些,我还要让他给我试阵呢。”
一口一个大嫂子叫的誉阴欢很高兴,景星一直以来都叫她大嫂子,叫魅姬二嫂子,事实是其实她们也不常见,一年也就见那么一两次,不过大概景星也是为了区分她跟她们的不同,所以特地这么叫。
誉阴欢想了想,还是亲自配了药,让药童为卷素上药。
药童刚将药抹到卷素的脚底,卷素就感觉脚底火辣辣的疼,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到那红色的门内传来一声惨叫。
“啊...”声音有些惨烈让卷素和景星皱眉,不约而同朝着门内看去。
湛戈就黑色的布料再次将血肉之骨包住,脑海中对付云姝的话却是几番思量。
想了想,付云姝还是开口,“湛戈,你一直以来就没有发现卷里的不同吗?”
抬起头看着湛戈,却见湛戈眸中闪过一丝惊愕。
果然,湛戈并不是没感觉。
“你见过她?”
湛戈反问。
“见过一面,我知道她的所有底细,可是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她不认识仇饮,却属于仇饮一派。”
这不算谎言,付云姝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告诉湛戈。
看在卷里和仇饮都是画魂的份上,她不会贸然置卷里与危险之地。
湛戈顿了顿,最终还是主动开口,“她很神秘,但我并不想追究。
说来很巧,她和当年的江欺雪一模一样,是我喜欢的样子,她的性子也是我喜欢的,柔软而又坚韧。
让我感觉就像是,我当年所付诸的深情都有了回报。”
话出付云姝没有任何惊愕,只是笑了笑,“湛戈,有这么一句话叫好人有好报,我只想说卷里是你的果,只要你不主动舍弃,你在哪儿她就会跟你到哪儿。”
话却一转,“我想告诉你的都已告诉你,不过我得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湛戈一愣。
“你当年曾为江欺雪画过一幅画,我想知道,那副画卷是哪儿来的。”
她猜的罢了。
湛戈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那幅画早被她丢在了藏洞内。
可是转念一想,付云姝问的是画卷,“画卷是我在血楼的藏阁拿的,放了挺久,一直是空白的,不过当时我想既然是放在藏阁,那么也算是宝物,就用了。”
付云姝笑了,连带着似乎发丝间的青白都少了几根。
“那藏阁还有那画卷吗?”
湛戈摇了摇头,“不知道,你可以去看看,等我找回卷里后,我再帮你进去找找。”
藏阁自然不是谁想进就能进,不过长老和尊主罢了,当年湛戈就是偷了湛天的令牌进去,想要送个宝贝给江欺雪,找到了空白的画卷,就想着自己画那么一画。
付云姝像是有些失望。
湛戈知道付云姝想说的自然会说,不想说的就不会说,转身还是离开,既然付云姝说卷里会来找他,那么他就先却苍山派找回白水依的尸身。
即将踏出云鸾殿的那一瞬间,付云姝才缓缓开口叫住他。
“湛戈。”
脚步停下,没有回头,静静等着付云姝的下一句话。
“用心去感受她对你的爱是真是假,不要因为眼睛所见耳朵所听否认了她,也否认了你自己,她可以凭借着她的感情一次又一次的来找你,可是再深的感情也有耗尽的那一天,她是女子终归还是要你护着。”
誉阴欢喜欢湛戈,付云姝十年前就知道了。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从来都是不叫的,而誉阴欢恰好就是将所有心事埋藏于肚腹中的那一类。
湛戈撇了撇嘴,没有回头,“我不会是江欺雪。”
当然,付云姝听不到,她已经默默的再次坐下看她永远都看不完的书卷。
卷里像江欺雪,但从另一个方面更像是当初的他,想要不让他为她心疼都不行。
只是付云姝话里有话,护她,在他的血楼内,卷里还能被逼的出了血楼,那么定然是有人从中作梗。
卷素在天机殿待了好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就为了研究障眼阵。
就是卷素初始进血山,没有看见景星,最后景星却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阵法,那只是一种画面移形的阵法。
利用阵法,映出远处的景色,这样看来眼前就是空无一人。
“景星,这样你看看我在哪里。”
卷素在自己身上摆动着阵法,景星就看着墙角一点哪里都不像有人,唯独那高了自己一个脑袋的半空中,多了几根发丝。
踮起脚尖一个伸手就扯住那几根冒出的发丝,随即卷素整个人便被景星揪了出来,一身掉下了七个画的花里胡哨的小石子。
“卷素,你以为你跟我一样娇小玲珑吗!”
景星鄙夷。
卷素好不容易解救出自己的几根发丝,他整颗心都是瓦凉瓦凉的,他觉得他就像是被景星找到的金丝雀,被迫关在这天机殿内,同她一起研究阵法。
可是一想到景星几年都是这么过来,心下不忍,也就按下了不耐烦,同她一起在这天机殿内上串下跳。
“我这要是阵法天才,那还用得着你教吗?”
卷素撇撇嘴。
景星叉腰,安静了几年,如今被卷素一招,野蛮气息就给上来了。
还没开口,门口就传来响动。
“景姑娘,尊主让您准备准备,准备下山去迎夫人回楼。”
自卷里回来后,湛戈就让人改了口,以后没有景姬,住天机殿的景姑娘就是血楼的阵法师,原先只是给一个她安顿的理由,如今这理由既然可有可无那么就去了罢,省的人看卷素的眼神儿都觉得他再给湛戈织大绿帽子。
“现在就出发?”
走这么急?
“尊主给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卷素连忙激动,“带上我啊,带上我啊。”
他觉得江湖还是很适合他的,这血楼虽然安定,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再说,现在那剑宗的老头儿总不会追到血楼来了是吧。
无论是否有意见,湛戈说的话必然是要执行。
而此刻卷里恍恍惚惚漫无目的的走着,走了不知道多久,也没发现路过的人皆用了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自己。
耳朵有些发热,卷里猛地抬起头,模模糊糊的感觉告诉她,湛戈下山了。
到底还是转了个身,湛戈下山,做什么?
赫然想起来一件事,湛戈说要找回白水依的尸身,她是不是要去看看,刚走了几步,脚步却又顿住,她杀了血楼的人,湛戈会怎么想。
说人不是她杀的?
可是一想到又要对湛戈撒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
不对,湛戈是有仇人的,若是湛戈下山,必然会遇见仇人,她已经动手杀了人,杀一个是杀,杀两个是杀,若是湛戈愿意,她杀了湛戈的仇人,那么能不能偿还了这三条人命。
撇嘴笑的有些无奈,眼眸中的光芒闪了又闪。
她没得选择不是吗,她喜欢湛戈,只想要跟湛戈在一起,她杀了那些想要杀湛戈的人,那么血楼的人应该会接受她不是吗。
这么想着,还是朝着湛戈离开的方向而去,然而此刻天已经逐渐暗下。
紧紧握住手中的山河扇。
即便她不会再遇见第二个卷素,可是她这一次可不怕了。
直直的朝前走,身后却传来清脆的马蹄声。
卷里直直向前,只当这马是路过她,不必管,若是马上的人对她起了别的心思,那么另当别论。
“卷里姑娘,卷里姑娘。”
声音有些熟悉,叫的还是她的名字。
回过头,卷里果然看见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卷里姑娘,这么晚,你为何会在此处。”
誉风翻身下马,本该潇洒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偏偏温润如玉,加上他俊秀儒雅的面容,很难让人相信他其实武功不赖。
“你是特地来找我?”
卷里语气有些冲,她杀了人,心中却像是被染了血,有些浮躁有些戾气。
可是话出了卷里自己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突然想起付云姝的话,若是爱了,就不要带一点恨。
她是恨了吗?
没有吧。
只是有些不甘,有些敢怒却不敢言。
不对,云姝说那画魂是恨生,爱而散,她自爱生,那么此刻她要如何平复她的情绪。
誉风皱了皱眉头,发现了卷里的不对劲,“附近有神医谷的药工采药,恰好看见了你,你也知道...所以他们就来告诉我。”
应该说庆幸她和江欺雪太过相像,所以那些人回去后就多嘴议论。
久久未见她回答,反而见卷里皱着眉头咬着下唇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面色苍白血色全无。
誉风一个心紧,连忙拉过卷里的手腕,“卷里姑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让我看看...”还未说完便被卷里极为防备的推开。
“别碰我!”
卷里脸色刷白,一手仅仅捂住自己的手腕。
而誉风的手却是张了又张,手中的触感告诉他,她没有脉搏。
固执的拉过卷里手,伸手再替她把脉,“你怎么会没有脉搏,你怎么在这里,湛戈去了哪里?
难道他对你...”声音难的严厉,却透露着关心。
卷里没有脉搏,誉风居然第一个想的是卷里中了蛊毒,血楼有他的堂妹誉阴欢,继承了鬼医之术,以血养蛊不在话下。
卷里后退了几步,粉白色的唇瓣蠕动了几下,袖口的山河扇落回。
从誉风的话是关心,所以也不能再用方才的态度对她。
撑起一丝苦笑,“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关湛戈的事。”
从卷里的神情上看出她并不想说,最终誉风还是开口,“你是过的不好,自己逃下山的吗?
你若是在血楼过的不好,可以...不是的,我在血楼过的很好。
我喜欢湛戈,湛戈也喜欢我,我跟他在一起很幸福。”
说话间眼泪却是又啪嗒的掉了下来。
莹白的小脸在昏暗的天色下让誉风心里也跟着揪了起来。
“那你为何...”疑惑开口,却见卷里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半张脸。
“他喜欢我,他是喜欢我的,可是血楼的人不喜欢我。”
声音小声而又充满委屈的几乎如同猫叫,如果不是有这张脸,她为湛戈所做的,一定能被血楼的人接受。
湛戈喜欢她,也不会被人当做是因为喜欢江欺雪。
她能感受到湛戈对她不是因为江欺雪,否则她身上不会很快又再有血回流。
擦了擦脸,心口却是一阵舒缓,想来是因为发泄了一点,想了想又有些觉得好笑,因为誉风的关心,居然就这么在他面前就哭了。
方才自己一番举动并没有让他不乐意。
不过从他的话里也想到,他定然是以为她中了毒或是怎么的,感觉不到脉搏还能有的说,她身上还有血,脉搏是可能因为蛊毒而被隐藏的。
“我没事,谢谢你。”
卷里强撑着一抹笑,转身就要离开。
誉风惊愕,他是特地来找她的,她怎么如此洒脱说走就走。
心未动,却是手已经拉住卷里。
卷里回过头,美眸中晶莹有泪,含了点疑惑。
“这么晚的天,你要去哪里。”
誉风声音不自觉带了点沙哑,不难猜出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十年前湛戈因为江欺雪害的血楼差点覆灭,血楼的人怎么会喜欢江欺雪这张脸。
湛戈当年如此喜欢江欺雪,如今又怎会不喜欢这张脸说起来,枉费了她的一腔心思,喜欢湛戈甘心被当成替代,在誉风心里的卷里已经成了一个让人疼惜的角色。
第一次见面,湛戈用她幼稚的报复着他。
他看到了她心甘情愿受屈辱的一面。
第二次见面,本担心被采花大盗带走的她。
后来却发现她只是一个和哥哥玩采花游戏的妹妹,虽然有些怪异,但他毫不怀疑。
而如今见面,她却是落魄,所说的话,所带的委屈,本应该万众瞩目的一张脸,却因为与人重叠受尽了苦难,她和江欺雪,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当年的江欺雪因着这一张脸可谓是被人捧上了云端,有武林盟主的父亲,有江湖第一美人的称号,高傲的性子更是让人不经为之前仆后继。
想比起来,卷里却反而为了这张脸,受尽了屈辱。
像是所有江欺雪的因,都让卷里受了果。
“我,我要去找湛戈。”
卷里的话再次让誉风愕然,找湛戈?
湛戈所到之处无一不是风尘仆仆众人皆知,如今见她一次又一次都是在找湛戈,似乎她的世界除了找湛戈再也没有别的事了。
“这么晚的天,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我带你回神医谷,再帮你找湛戈。”
一般来说湛戈就是在血山上,可是这里回血山也要走好几个时辰,而见她的模样,可能是被血山的人逼出来,想来就算回去,见不到湛戈也没有好去处。
卷里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想到,以人的思维方式来看,一个女儿家这么晚的天色确实不好还在这荒山野岭走着。
点头答应。
于是誉风就将卷里抱上了马,将她箍在怀里防止她摔下去,带着她回了神医谷。
虽是开春,但是天色仍旧暗的早,回到谷内时天色已经暗完。
江欺雪坐在房内面无表情的擦着一把剑,听到门外嘶鸣的马声,抬起头却是好奇了。
“谁这么晚才回来。”
神医谷内很平和,采药的人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归,若是有些药需要夜晚采摘,那也会让药工休息,子时后再结伴出去,但也不会骑马这么闹人。
她住的依旧是从前神医谷为她准备的院子,可是这几日的闲话也多多少少听了些。
一个女儿家无名无分住在神医谷,誉风也没有说要娶她,虽说当时当真觉得有个地方了此一生就罢,可这婢女小厮咬文嚼字说的到底还是不怎么好听。
以她骨子里的清高,吊住神医谷谷主的这个名声她还真不怎么耐接受。
想离开,可是,她去哪儿?
“回姑娘,是谷主回来了。”
丫环连翘回了声。
江欺雪了然,随口疑惑,“他怎的这么晚才回来。”
因为平时誉风都不出谷,神医谷安然,除了之前有人找誉风来,合伙要攻上血楼,可如今俩人说了个清楚,矛盾也算是算清了,说不出谁对谁错,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听生姜说,谷主似乎是出去找人了。”
连翘替江欺雪整理着铺,药工的话可不少,私下一传十,十传百,回过头语气轻快道,“说起来有个药工采药,结果看见了一个姑娘,和姑娘您很像呢,想来是姑娘的亲戚吧,谷主都亲自去找了。”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剑掉在了地上。
声音刺耳,似要将连翘的耳膜给刺破。
回过头却见榻上的江欺雪面色恍然,恍若无事的将剑拾起,剑光入鞘,缓缓起身,又笑若花开,“我亲戚?
也许吧。”
却是腰身款款的走了出去。
誉风带了卷里回来,便吩咐人来要将她安置到客房。
“我让下人去准备了客房,明日打听到了消息便告诉你。”
江欺雪还未至堂前就听到了誉风的话,这语气中夹杂的情绪总觉得那么让人有些不舒服。
“誉风,是谁来了,我多远就听到了马鸣,这么晚出去做什么呢?”
江欺雪的话让誉风和卷里皆是一怔。
誉风是讶异江欺雪的口吻,这口吻俨然如神医谷的当家主母,更像是如同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叮咛。
卷里却是忘了,神医谷有江欺雪的存在。
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随着江欺雪的走出,卷里到底还是看见了,不若第一次见她的落魄模样,似乎在神医谷她过的还是很不错,除了身子淡薄了些,可是白发已少,脸上也亮了些,周身气质多了些沉湎的温婉,倒是不埋没当年江湖第一美人的风韵。
而她自己则是稚嫩了一些。
二人的同时发愣落到江欺雪眼里却像是被发现了什么似的,压下心中的不耐,勾唇笑了笑,“神医谷的客房想来很久没有收拾了吧,誉风,卷姑娘是客人,若是不嫌弃跟我一起住吧,我那院子虽小,可是房间还是有几个,连翘每日都收拾的干净整洁。”
“不必了。”
拒绝的不是卷里,而是誉风。
他想卷里应该不会喜欢江欺雪,而江欺雪也不会喜欢,从今日说话的怪异程度来看就是,江欺雪的高傲怎么会喜欢别人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而卷里喜欢湛戈,对湛戈曾经喜欢的女人可不会爱屋及乌。
他分开她们俩,是为了她们都好,可这拒绝的话却是打了江欺雪的脸。
笑的有些尴尬道,“那誉风做决定吧,我只是觉得这么晚了现收拾客房有些麻烦。”
誉风只是温然一笑,并未答话。
卷里却是看了清楚,很显然,神医谷轮不到江欺雪说话,她只是客,神医谷的人要尊重她,却也不是她能做主的。
没有和江欺雪说一句话,便随着小厮去了客房,她和江欺雪没有什么好说的。
“誉风,你对她似乎有些不同。”
江欺雪开门见山,她和誉风认识多年,也算的上是熟人,只是誉风始终对她温文有礼,而对别人,也是温文有礼。
誉风只是浅笑,避之不答,“欺雪,今日你和往日有些不同。”
江欺雪在神医谷住的这几日,也只是如她所言,誉风心软,他们又称得上是熟人,所以给她一个终老的地方,不至于无处可去。
所以,她始终只是神医谷的客人。
江欺雪身子僵了僵,随后捂上了脸,声音有些缥缈道:“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别人和她一模一样,随着她的容貌恢复,越来越像越来越像,只是,比她年轻。
女人的心思总是敏感的,特别的对喜欢的人。
湛戈对她总是有一些距离,那距离让她踏不过朋友的坎儿。
但是湛戈对卷里,言语间却就是带了那么一丝轻柔,小心翼翼的,就像是说话都怕她磕着碰着。
“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誉风礼貌的抛出这一句后,留了个浅笑便离开。
他要去着手准备找湛戈的事宜,若是湛戈在血山,那么他还要绕过血山的人,将卷里送到湛戈身边,这样自是要准备妥当。
至于江欺雪,是熟了,不过即便是朋友还是一个适可而止的程度。
毕竟江欺雪是女子,而不是男子,若是男子为肺腑之交也就罢了,他誉风性子是软了一些,可是也理智,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之前本想不若娶了江欺雪将就算了,他怕是遇不见喜欢的人了,可是遇见了卷里,他却不想那么将就了。
因为他发现,心还是可以为人动的。
只是卷里喜欢湛戈,这算是什么?
当年湛戈喜欢江欺雪,而江欺雪喜欢他,他对江欺雪止乎礼。
如今他对卷里动了心,而卷里喜欢湛戈,卷里对他也只是隔远而观。
摇了摇头,步伐却是越走越快。
而江欺雪愣了半晌,一个人站在堂内,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一番话语多么的,不堪入耳,简直就像是妒妇。
这种感觉特别的不舒服,像是,像是看见卷里和湛戈在一起的时候。
手指颤了颤,眼睫微垂,她,这是在嫉妒。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她要嫉妒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带着不知是什么目的的人接近湛戈和誉风的女人。
不行,她一定要拆穿她。
整理了衣衫,头颅高昂的朝着客房而去。
她在神医谷有自己的院子,而她却住的是客房,有些差距还是无法弥补的。
战歌立马抬手,身后的人皆是停下。
面前的人风华更甚从前,相比之下,他却是老了不少,上一次他是丝毫无机会,可是这一次不一定了。
“湛尊主许久不见。”
战歌笑了起来,说的极为客套,仿若当年老友。
可湛戈哪儿记得这根草,见过他的人是很多,可他记得的这些正道之人可没几个。
毫不留情的开口,“落日宗宗主,可否把我夫人还给我,咱们再来叙旧。”
战歌表情骤变,左右看了看,夸张道,“湛宗主的夫人来了?
我怎么没看见?
哪儿呢?”
湛戈知他不想放开,也不再客气,从井豹身上直直飞向战歌,战歌脸色一变,本想着卷里醒来跟他走,可现在湛戈若是硬抢,抢走了卷里,那岂不是一切都白费了。
就在此时,一道掌风从侧面袭来,湛戈只得立马侧身躲过,而他因此落于地下。
侧面来了一人,是位白发白须的老人,而他面色坦然,颇有一副来主持公道的模样。
紧接着是哒哒的马蹄紧随其后,两男两女分别从马上而下,对着那老人单膝跪下,齐声道:“欧阳师叔。”
那四人中的一男一女,就是湛戈所跟随的那一男一女。
欧阳叾点点头,眼眸中漏着精光,却是盯着战歌怀中的卷里,口中却是开口道,“你们师傅呢?”
这话开口,那四人脸色却是一番变换,随后还是那为首男子回道。
“师傅随后就来。”
湛戈上下打量了欧阳叾一番后,就不再管他,继续向着战歌拍掌而去,动作之间再引人注目,却没想到那老人立刻就插了进来。
战歌心下一喜,虽然不知这老人是哪派长老,可是也是极为厉害,看起来是不愿意让湛戈抢走卷里一般。
湛戈只得与欧阳叾周旋,而欧阳叾亦是朝着战歌这边退去,似乎不敌,战歌想要帮他一把,最好一举杀了湛戈。
将卷里抛至心腹手中,而他则飞身助欧阳叾一臂之力。
“我湛戈的夫人,其实你想要带走就能带走的。”
湛戈吐出这一句,狠掌向着战歌打去,将后背留给了欧阳叾,以湛戈之力承受他一掌不在话下,可这人当着他的面也要带走卷里,还是落日宗的,自然是先死为上。
战歌惊愕,没想到湛戈不顾那老人,直直想要杀了他,却是望向那老人,想要求救。
湛戈临前,却见男子骤然睁大了双眼望着他的身后,唇是吃惊不似被他吓的,而是身后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湛戈顿觉得不妙,立马回头看去。
却只见一道白衣于卷里面前,被欧阳叾一掌拍了出去,亦是撞开了身后的卷里和战歌的心腹。
裂骨之声咔擦响起,安静的众人可闻。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欧阳叾不是要抢卷里,而是要杀了她。
湛戈瞬间暴怒,那挡在卷里面前的人就是云天,转而一掌挥向了欧阳叾的后背,欧阳叾惊愕于云天挡在了他面前,未来得及反应,生生吃下了湛戈这一掌,退了好几步。
云天捂着胸口,身体微颤,口中鲜血不断吐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却是颤抖着努力的要抬起头,想要看看卷里。
湛戈第一时间将卷里抱在怀里,随即至了云天面前蹲下,红着眼望着四周,伸手吹了银哨,将卷里抱在胸将云天扛在身后上了虎背,一虎三人向着最近的青阳镇而去。
云天是为了保护卷里而伤,他第一时间自然是要送云天去医馆。
“云天,你撑着点。”
湛戈心中有说不出的压迫感。
云天在湛戈后背,忍不住勾唇一笑,可是一开口,那血就源源不断的吐口而出,俩带着这几日拉着卷里找湛戈,都未曾休息,这一刻却是异常疲倦,听到湛戈的话带着关心,云天倒是想笑。
他在想,如果当年他没有身子骨不好,被守卷人带到画魂谷,如今他定然如常人一般,年岁也是六十好几,以寻常人的日子算,应该算是儿孙满堂的年纪。
可是,他仍旧孤家寡人一个。
回不了话,眼皮越来越沉,最终就是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倚在湛戈的后背。
“云天?”
没听到回答,湛戈的语气更是焦躁,更快的向着青阳镇而去。
#战歌转向老人,却见老人捂住胸口,并未有追上湛戈的打算,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湛戈离去的背影,并未有所动作。
“老人家!
你为何不杀湛戈,转而杀一名女子!”
战歌语气有些责备!
若不是湛戈眼里,卷里更重要,此刻他已经是一抹亡魂,这老头偏偏还气定神闲,一脸坦然,看都未看战歌一眼。
那四人纷纷上来扶住老人,为首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瓶药倒出几粒给了欧阳叾服下。
欧阳叾服了药才打坐,然后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我好歹也是一宗宗主,方才好心助你杀了湛戈,你为何不助我,害的我差一点就死于湛戈掌下。”
劫后余生,战歌不乐意了,这老头儿的做法不亚于临阵倒戈,要知道若不是湛戈回头,他只怕就命丧于湛戈掌下。
欧阳叾冷哼,睁开的眼眸中带着嘲讽,“目光短浅,不识大局。”
说道起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那番做派,战歌如何看不出来定然是哪个一流大派的掌门人。
暗暗咬牙,在那欧阳叾的背后,忍不住低声道:“待我当上武林盟主之日,有你们好看。”
欧阳叾顿了顿,脚步继续向前未管,身后四人倒是不乐意了,就要去找战歌理论,却被欧阳叾一个手势制止。
落日宗谁不知,就是捡了个便宜。
一流大派自有一流大派传承之道,岂是这堪堪不过十几年的二流门派爬上来就能比拟的。
妖孽出世,所有人都被压在脚下,血山是众门派之敌,对他阵道一派更是如此,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妖孽受人挑拨杀上门来灭了传承,但如今有了机会!
他们这些人又岂会放过,命在他人手中,随时可取,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湛戈他未放在眼里,因为人力毕竟有限。
可妖就不一样了,焉知她又会不会从人变成妖。
思及至此,欧阳叾又立马停下,开口问道,“欧阳子他到底在哪里。”
四人面面相觑,那稳重的大师兄,拱手回道:“师叔,师傅在来的路上看到了一男一女用景家阵法,觉得是景家后人,所以就追了他们去,让我们先来和师叔汇合。”
欧阳叾挥手,冷哼:“不好好研习阵法,整天到晚就觊觎景家那点东西,这阵道一派乃他自己所创,现在几乎丢给我管,真是没救。”
那四人也是尴尬不回。
正说着,不远处便见一人一截一拐的走了过来,面容与欧阳叾有七分相像,却小上那么几岁,岂不正是欧阳子。
而他面色铁青,一脸阴鹜。
欧阳叾上前,阔声道:“怎么说你也是一派掌门,怎么就念着景家那点东西不放,他们家现在就剩这么一个血脉,你如此赶尽杀绝也不怕遭了报应。”
欧阳子冷哼,“景松定然是藏了什么秘术给那小女娃,不过十年,她竟这么厉害,我布下了阵法,她全部看穿了过而不入也就罢了,还嚣张的跟我下了战书,要跟我单独决一死战后就逃进了青阳镇。”
“青阳镇?”
欧阳叾轻声出口,脑海中思虑一番,随即道,“你去青阳镇外布阵法,等着湛戈带那妖孽出来后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