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蔺鸿玲卞颖媛的其他类型小说《忠犬相公彪悍妻热门小说蔺鸿玲卞颖媛》,由网络作家“莞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赵在镇子里只是个好吃懒做的孬货,胆子不大却又喜欢不劳而获,他被花无尽的步步紧逼彻底慌了手脚,脸色越加苍白,全身筛糠似的抖着,竟是一句谎话都编不出来了。这位总旗知道事情不成了,花家给的钱再多,也不值得以此得罪乔副将,如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当着这些军户带走这娘们,只怕等着他的是军法处置。就在他打算暴揍老赵一顿解气的时候,又结伴过来一批军户,他们的脸上一扫连日干旱的困扰,竟是个个带着兴奋之色。有人说道:“哟,花娘子被堵住了,官爷都来了,一大早上有两场大戏可看呐,有意思!哈哈……”“两场大戏?还有啥事儿啊!”有人好奇地问道。“啧啧啧……”一个男人站住脚,双眼微闭,似乎还在回味,“花家老太太的虽然老了,但身子养得不错,到底是京城来的,胸前...
老赵在镇子里只是个好吃懒做的孬货,胆子不大却又喜欢不劳而获,他被花无尽的步步紧逼彻底慌了手脚,脸色越加苍白,全身筛糠似的抖着,竟是一句谎话都编不出来了。
这位总旗知道事情不成了,花家给的钱再多,也不值得以此得罪乔副将,如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当着这些军户带走这娘们,只怕等着他的是军法处置。
就在他打算暴揍老赵一顿解气的时候,又结伴过来一批军户,他们的脸上一扫连日干旱的困扰,竟是个个带着兴奋之色。
有人说道:“哟,花娘子被堵住了,官爷都来了,一大早上有两场大戏可看呐,有意思!哈哈……”
“两场大戏?还有啥事儿啊!”有人好奇地问道。
“啧啧啧……”一个男人站住脚,双眼微闭,似乎还在回味,“花家老太太的虽然老了,但身子养得不错,到底是京城来的,胸前那两个玩意还那么好,真想好好摸摸。”
“我擦,到底啥玩意啊,咋还跟花家老太太沾边了呢?”
“是画,一幅画得极像的画!我就没见过画得那么真的画!而且还有花大姑娘呐,可惜是穿衣服的,真想把那衣服撕了。啧啧,也不知画的人怎么想的,一个老太太怎么比得上黄花大闺女?”
“擦擦擦咧!那画还在不在,在哪呢?他娘的,正好开开眼界,瞅瞅城里女人。”
男人聊女人就没什么好听的话,花无尽让小溪捂住耳朵,自己垂头听着,心里已经爽得不能再爽。
那总旗听明白来龙去脉,心头怒火更胜,他错过了花老太太的裸体画,想要的女人也没有到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老赵这个窝囊废。
他一挥手:“给我打!”
几个士兵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
“官爷饶命,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是有人给了我银钱啊,别打了别打了,啊!”
“听说是个有势力的人家!官爷饶命!”
“可能是呼……”
大概怕他提到花家,那总旗一脚将他踹晕过去,把他的“花”字湮灭在口腔里,道:“送他去里长家。”
“是!”两个兵士像拖死狗一样,将老赵的两条手臂拽了起来。
那总旗不舍地看了花无尽几眼,不死心地凑到她身边小声道:“你若愿意,我可以养着你们娘俩。”
花无尽丝毫不怒,说道:“不劳您费心,我救了乔将军,想来他会照顾我们娘俩一些的。”
那总旗还要说什么,但从镇子里来的一个兵士阻断了他的话,那兵士叫他过去,以极小的声音耳语了几句,他便让人扔下老赵,急吼吼地往镇中心赶去。
“想不到是这样,到底哪个这么缺德。”
“就是就是,这么害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简直没有人性。”
“孩子还那么小呢,这要真抓去做了营妓,孩子可咋整,这老赵要天打五雷轰哦!”
军户们一边议论一边走了,看过画的去干活去了,没看过的跑镇子里跑回去看热闹。
此时刚刚卯时过半,平日里开门最晚的布铺,还紧紧地闭着大门。
深红色的店铺门板上,贴着一张用淡黄色四尺全开的棉纸,棉纸上画的便是军户们所说的花老太太和花大姑娘。
尚算年轻的花家老太太躺在画中央,她双眼迷醉,嘴巴微张,左手抚着丰满的胸,右手放在小腹上……
清新美丽的花如锦站在老太太身边,她的姿态是半侧身,这个角度刚好表现出胸部和臀部的动人之处。
杀人的人,握杀人的刀,此时的花无尽让人胆寒。
花家的男人住了脚,花莫亦下意识地往花莫谢身后躲了躲。
花润之握紧手中的棍子,冷笑着说道:“有何贵干?花无尽,你做了什么你最清楚,今儿来,就是要教训你!”
“是吗?”花无尽看了看手中的菜刀,讥讽着说道,“你觉得你这跟木棒是孙悟空的定海神针铁?”
“你拿把菜刀我就怕了,不砍我,你就是表子养的!”花润之根本不懂花无尽的幽默,猛地上前一步,照着花无尽的脑袋劈头就是一棒。
花无尽动也未动,随手一挡。
“嚓!”
花润之的木棒紧贴着他的拇指尖处被斩成两截。
她顺手一捞,木棒的大部分便握在她的手中了,而花润之的只有寸许长。
“真敢砍,差一点就切到手指了!”花润之呐呐,有些傻眼,他后知后觉地退一步,松了一口气。
在场的人,除了小溪之外,其他人都有些呆,因为他们搞不清楚是花润之运气好,还是花无尽手段高。
“下一次掉的可就是手了。”花无尽笑着说道。
“花娘子好本事!”乔继武从屋子里走出来,负手而立。
董如海附和道:“的确!”
花沂之面色一红,乔继武这么早出现花无尽家里,无疑是来撑腰的,也就是说,乔继武知道了那张画的事,真是……丢人!
“乔将军来得好早!”花沂之话里有话,却不敢质问他为何给花无尽撑腰。
乔继武略一颔首,并不答言。
花润之咬了咬牙,道:“乔将军这么早来,想必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既然如此,我想问问乔将军,你为何还会出现这里,此等毒妇难道不该千刀万剐吗?”
乔继武皱了皱眉,但仍旧沉默不语。
他的小厮忽然说道:“这位大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将军不喜客栈早饭,是来这里吃饭的。花娘子正要烙鸡蛋饼你们就来了,这顿饭到现在都没吃上呢。你们要说就赶紧说,别耽误我家将军吃饭。”
这又粗又壮的小厮口齿非常伶俐,一番话下来竟是一口气都没喘,而且语声清脆,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叮叮当当地掉在盘子里。
花无尽还以为沉默的乔继武会找一个沉默的小厮,却不料是互补型的,她觉得挺有意思。
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了,乔继武虽然给她撑腰,但因为洛小鱼的关系,不想与花家从正面对上,他只需要表明一个立场,让花家知难而退罢了。
虽说有没有乔、董二人,花无尽都可以轻松的破局,但既然人家给自己撑了场子,就只能领情。
她微微一笑,道:“这位小哥说的是,既然诸位是来算账的,不妨说清楚算的是哪笔帐,是你们让刘家污蔑我勾引刘大的帐,还是你们陷害我,让卫所抓我当营妓的账,我洗耳恭听。”
花莫亦指着花无尽的鼻尖骂道:“贱货,自己下贱还说别人陷害?你说的那些鬼话有证据吗,谁不知道……”
花沂之拧紧了眉毛,他心里清楚,不管她有没有证据,只要有外人在,这个账就不能算,也算不清。
他一摆手,示意花莫亦闭嘴,道:“既然乔将军在此用饭,在下就不搅扰了,改日再来拜访,告辞!”
他拱手一礼,正要转身,却听外面车声辚辚,马蹄声大作。
“爹,五叔,祖母吐血昏倒了,呜呜……”花如锦拎着裙角,哭着跑了进来。
“花娘子,花娘子,睡了没有?你这儿这么冷,刘叔陪陪你好不好?”那人走到窗口,敲了敲帘子,“哈哈,别害羞,孩子都这么大了怕啥啊,刘叔那里很大,一定可以让你欢欢喜喜的。”
“啪!”
秸秆做成的窗帘被扯掉了,一个看不清五官的大黑脑袋出现在窗口。
“花娘子?小溪?”光线暗,老光棍大概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被子,瞧不见人,便试探地叫了一声。
他谨慎地等了一会儿,又道:“嘿嘿,那小子可能睡死了,花小娘子也病得七荤八素的,老子今儿可算开荤了,”说到这里,他双手在窗台上一拄,向上一纵,“管她呢,只要不死,老子就干!”
“干什么?是这样干吗?”花无尽话音未落,木棒带着风声呼啸而至,“嘭!”
“啊!”老光棍发出一声惨叫,摔到窗下。
他这一声极为尖厉,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群山环绕之地,隐隐还有回音寥寥绕绕。
好累!
这一棍用尽了花无尽积蓄所有的力气,她坐在炕上喘了几口气,胸膛的起伏略微平稳,这才穿好外衣,拄着木棒走出门外。
老光棍仰面朝天,死狗一般躺在地上。
若是前世,此人必死无疑,花无尽思忖着蹲下身子,探了探鼻息,还活着,只是额头破了,地上有一小滩的血。
“娘,他死了吗?”小溪牵着花无尽的衣角躲在她身后,怯怯地探出头来,瞄了老光棍一眼,又赶紧缩了回去。
花无尽摸摸儿子的脑袋,道:“没死,出了点儿血,昏过去了而已,”她倒是想打死,可初来乍到的,不能就这么大喇喇地搞出人命来——作为一个会画画的特工,就是要胆大、心细、不要脸,所以,就这么放过他也是不行的。
花无尽眯了眯眼,深吸两口气,重新积蓄力量,举起木棒,往老光棍的下面敲下去……
“啊!”老光棍又惨叫一声,他被疼醒了,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裆下,怨毒地瞪花无尽一眼,转瞬又昏过去了。
没错,就是这么不要脸!
花无尽就是奔着那话儿去的,既然动了强女干的念头,就得有被骟掉的觉悟!
“嘭嘭,嘭嘭……”花无尽没有停,木棍雨点般地落在老光棍身上,直到打不动了,才喘着粗气停下来。
“娘,这回他死了吧,怎么办?”小溪颤抖着问道。
“拿着!”花无尽让小溪拿着木棍,然后把他搂在怀里,柔声说道:“不会死的,娘没有力气,下手不重。别怕,不用怎么办,很快就会有人来帮忙的。”
前哨镇是防卫北金的前哨重镇,镇子口驻扎着一队官兵,花家还有辽王府的人,他叫得这么大声,一定会将他们引来的。
果然,花无尽的气刚刚喘匀,邻居家李大娘的儿子李大壮便先到了。
这是个高壮的年轻人,十八九岁的样子,粗眉大眼,面相憨厚,他平时对娘俩多有照拂,经常送柴过来。
“花娘子,出什么事了?夜里风这么大,你病还没好,怎么出来了,”他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开始没看到地上的人,但第二眼就看到了,“天,刘大怎么在这儿?他来……这天杀的!”
李大壮虽然憨厚,但好歹是个已婚男子,他想清楚原委,脸上一红,“你个老不死的!踢死你个王八蛋!”他狠狠地踹了一脚刘大,“花娘子你别怕,我这就把他弄出去。”
他正要动手,就听见不远处有人问道:“这里怎么回事?”人未至,声先到,不消片刻,院子里呼啦啦进来一大群人。
三四个火把,将院子照得很亮。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对襟罩甲的中年护卫,与他并肩进来的是一个衣着朴素的文士,他头戴方巾、蓄着美髯,身穿玉色圆领大袖衫,神态有些倨傲,看起来是个有些身份的师爷。二人身后还跟着几个护卫,再往后还跟着花家兄弟以及前街闻声而来的军户。
花无尽不认识中年护卫以及文士,看情形,他们应该是辽王世子派来的那些人。
“见过大人,”李大壮胡乱地行了个礼,然后指着眼皮子正在剧烈抖动的刘大说道:“这人是镇子西边的刘大,是个老光棍……”
“哈,光棍配寡妇,不是正好?”花家大房嫡次子花莫亦走上前来,闪烁的火光下,他那一副落井下石的尖酸刻薄相显露无疑。
花无尽垂头不语,在心里嗤笑一声,看来以军功起家,又以诗书传家的花家在流放五年之后,从骨子里堕落了。
“你……”李大壮正要打抱不平,却被早已悄悄过来的李大娘拉住了胳膊。
花家虽是被流放的军户,但朝中还有姻亲在,卫所平日里还是极为关照的。
现下,辽王世子听说京城花家大小姐才色双绝,年逾二十且云英未嫁,特地派人来求,那么,即便是小妾,花家也算是与边关的土皇帝沾上了关系,绝非军户李家这样的人能够招惹的,所以,李大娘善良是善良,但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冒险。
“军爷,我虽守寡,但不想改嫁,更不想无媒苟合,请军爷将这无耻小人带走,”花无尽没有理会世子的人,更懒得与花莫亦浪费唇舌,县官不如现管,所以,这话她是对刚刚进院子的守镇官兵说的。
镇子上的军民对刘大都有所耳闻,所以,那军爷仔细看了看刘大,认出他来,喝道:“醒了还不赶紧起来,等着大板子伺候呢?”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小的实在是猪油蒙了心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大概是花无尽的力气真的不够,刘大竟然一手捂着鲜血淋漓的额头、另一手捂着裆下,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
在场的男人见刘大如此情状,皆感裆下一凉,几十只眼睛惊诧地看向花无尽:这女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官爷,我儿子还小,下手也没个轻重……”花无尽垂着头,呐呐地说了一句。
她戏演得不错,男人们看了一眼小溪手里的木棍,心有所悟。
只有紧握着木棍的小溪不解地看了自家娘亲一眼,心道,娘不是说不能撒谎吗?
董太太闻言笑容又真诚几分,拉拉杂杂地说了不少家常话。
花无尽不太擅长聊闲,不免应付得有些困难,而且,她看董太太眼神有些飘忽,而且几次欲言又止,便道:“董姐姐,您有话直讲便是。”
董太太尴尬笑了笑,“你看出来啦,姐姐也是不好开口,所以才犹豫许久,”说到这里,她喝了口茶水,清清嗓子,才道,“花妹妹最近镇子上关于你的流言又多了,这次不同于上次,有好些人说亲眼看见你家里有男人出来,而且不是一次,有人说要报到卫所去,唉……花妹妹你这是得罪人了吧,我家掌柜的说,花妹妹要尽早想想办法,如果真的惊动卫所,他也帮不上忙了。”
花无尽这才知道,原来花老太太在这里等着她呢,怪不得这两日李大娘没有上门,就连搬家都没来看看,这要是以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花家先是谣言造势,而后慢慢地呈上证据,等人证物证俱在,便可把诬陷坐实。这手段不错,如此一来,她真的不太好翻身了呢。
仔细想想,如果原主没死,此时只怕便只有等死的份了,然后小溪会成为孤儿,而在这个年代,孤儿只有死路一条。
一石二鸟,花老太太这一步棋极为隐蔽,果然不错!
花无尽抿紧了嘴唇,下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袖子里的三棱镖,握在手里的武器,总是能够适时的安定她不安的内心。
不过,花无尽毕竟不是原主,她是特工,即便棋差一招,她也不会就此认命。
她心神摇荡,但表情十分平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是她融在骨血里的本事。
花无尽甚至笑了笑,说道:“的确是得罪人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谢谢董姐姐,我想想办法,这件事一定会好好解决的。”
她虽然不擅长阴谋,但擅长暗杀。
在上一世,周全详尽的情报、刺杀、合理迅捷的撤退路线,每一样她都自己亲自经手,万变不离其宗,暗杀也是阴谋的一部分。
既然都是阴谋,总有相通之处,她一定能把这件事好好解决。
董太太心中暗自点头,到底是经受过磨难的人,竟然在贞洁被辱之时还能如此镇静,她笑着站了起来,道:“时候不早了,姐姐得家去了。听说花妹妹救了乔副将,想来在卫所能说上话,不过动作要快些才行。”
花无尽起身福了一礼:“谢谢董姐姐和董大掌柜,明日暖灶,还请董姐姐和董大掌柜务必赏光。”
董太太笑着应下来,既然已经雪中送炭了,那么锦上添花一番也是应该的。
两人又说了两句,董太太便正式告辞,花无尽送她出门。
院门一开,走在前面的董太太便“咦”了一声。
花无尽出来一看,见洛小鱼、乔副将以及花莫亦、花如锦兄妹正往南山脚下走去,后面跟着小厮、仆妇、护卫乌泱泱地二十几个人。
木门的“吱呀”声引来了花如锦的注意,她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见是花无尽,下巴不自觉地抬高,殷红的唇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她今天着意打扮过,双环髻上簪着累丝珠钗,上身穿着竖领对襟直袖的淡粉软罗小袄,下面搭配白底绣粉色缠枝牡丹的马面褶裙,墨绿色的宫绦系着白玉压裙,颜色与绣花鞋相近,色彩搭配十分出彩。
不过……
花无尽做了一个转折,漂亮是漂亮,颜色却过于轻挑,毕竟,二十岁的姑娘在这个时代已经是老姑娘了。而且,裙子的牡丹缠枝纹样过于死板,比起董太太遍地绣的百蝶穿花的灵秀生动相差甚远。
“不要硬拼,他们是死士!”花无尽正要转身,只听洛小鱼忽然大喊一声。
“是!”护卫们闻言开始缠斗,一时间形势大有好转。
虽是草包,但还有几分眼力,花无尽思忖着回到屋里,上了炕,捂住小溪的嘴把他叫醒,见他睁开眼睛,才贴近他的耳朵小声说道:“儿子,别出声,外面有坏蛋,明白了就点点头,不要说话。”
小溪的眼里多了几分清明,他点头表示知晓。
花无尽帮他穿好衣服和鞋,抱在怀里,重新回到堂屋,轻轻地抽出后门的门栓,然后再回到前门观战——后面的门轴不好使,动静极大,习武者听力过人,战况未明之前,她轻易不能冒险。
她用一只手捂住小溪的眼睛,附耳说道:“儿子,听到什么都别怕,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时,护卫们形成的圈子被死士冲开,型男以一己之力护住洛小鱼,他功夫很高,虽然身上已经挂彩,但仍能在四五个死士的围攻下不落下风。
洛小鱼浑身都湿透了,衣服贴在皮肤上,更加显得身高腿长、肌肉匀称,线条极富美感。他拿着一把长剑四下乱劈,动作虽然笨拙,但很有效,暂时自保没有问题。
辽王府的人稳住了阵脚,不过,情况并不乐观。
雨下大了,院子里积了水,踏脚之处,飞溅着污泥和暗红色的水花。
死士的攻势变得愈加猛烈起来,一个,两个,三个……杀红了眼的护卫和死士在绝望中陆续倒下。
双方杀红了眼,围攻洛小鱼和型男的几个死士更加拼命,花无尽看得出来,死士们对洛小鱼的性命势在必得。
型男已经中了好几刀,疼痛让他的动作变形,战力大打折扣。
洛小鱼左支右拙,岌岌可危。
情况不妙,必须得走了,花无尽抱起儿子准备从后门离开。
就在这时,前面喊杀声四起,她心里不由一松,笑着说道:“儿子,不用跑了,镇子里的官兵到了。”
于是,娘俩又回到前门扒门缝。
这时,几个死士垂死挣扎,攻击得愈加疯狂,却被精神大振的型男与乱砍乱劈的洛小鱼寻到机会各自杀死一人,他们见完成任务已成奢望,只得弃了二人,足下一蹬,如同大鹏展翅一般,越过自家草屋,往长城的方向去了。
竟然真的有轻功,尽管原主在被山匪带走时有过这样的经历,花无尽还是吃了一惊。
不管怎么说,总算没有被殃及,花无尽松了口气,抱着小溪回屋,准备继续睡觉。
然而她放心得太早了,鞋子还没脱下,门就被敲响了。
花无尽点燃蜡烛,把小溪放到墙角的破木箱子里,嘱咐他藏好,盖上盖子,再去开门。
她打开门栓,速度后退。
“死了吗,这么慢!”门栓在抽出来的那一刻被人一脚踢开,门板擦着花无尽的鼻尖向两侧弹开。
门是洛小鱼踹的,花无尽看得清清楚楚。
他和一个兵士架着型男快步走了进来,型男伤得不轻,鲜血顺着手臂嘀嗒落地,看流速应该是伤了静脉。
“居然是你?”洛小鱼从进门看到花无尽,一直到错身而过,凌厉的眼神一直钉在她身上。
曾经见过的中年文士跟在后面,冲着花无尽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烧水!”
“是。”花无尽应了,她进屋把小溪从箱子里抱出来,然后把刚买的几只蜡烛交给文士分配,省得他们高举的火把将茅顶烧着了。
型男被安置在炕头上,几个伤重的护卫在炕梢,浅黄色的篾席很快红了一片。
洛小鱼十分焦躁,一叠声地让人给型男包扎伤口,然后又催文士赶紧安排人去城里请大夫。
花无尽轻蔑地用眼角夹了他一眼,心道,绣花枕头还是个狂躁症患者!
洛小鱼没有注意她,他正拿着娘俩唯一的一床被子盖住型男。
花无尽在心里哀嚎一声,败家子一个,棉被可不便宜啊,她叹了口气,拉着小溪一起去柴房取柴禾。
院子里有几个兵士正在清理死去的护卫和死士。
“娘,他们都死了吗?”小溪拉紧了花无尽的手。
“死了!”花无尽道,现代的那个她可能比他们死得还惨。
“娘,我怕!”小溪说着怕,又偷眼去瞧。
越瞧越怕,越怕就越想瞧,这跟看恐怖片一个道理。
不过,这小子的胆儿可真够大的,居然没哭。
花无尽摸摸他的头,说道:“没什么可怕的,人死后,灵魂走了,留下的只是一具皮囊,就跟死兔子一样,区别只在于死人不能吃,但死兔子可以吃,是不是?”
“好像,是吧,”小溪听得有些糊涂,但真的不太害怕了,神色坦然很多。
水开的时候,花家送来了盆子、纱布和被褥,花如锦和她娘赵氏也来了——两个女人,居然在这样的深更半夜看望一个男人,这就是花家的家教?
花如锦比花无尽大不到一岁,同是二十岁,但因为未婚和爹娘给的好容貌,至今还保持着在京城时的粉嫩和少女的娇羞。
见到花无尽时,花如锦杏眼微眯,涂了口脂的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大约是走得急了,坠马髻略有凌乱,赵氏替她抿了抿鬓发,重新插了梅花簪,拉平白地儿绿花的交领夹袄,又掸了掸深绿色夹棉裙子。只可惜,漂亮的蝶恋花绣鞋的鞋面上沾满了泥巴,无论如何,她都要穿着进去了。
花无尽微微一笑,从容地往灶坑里添了把柴。
委身于山匪的原本应该是花家长房嫡长女花如锦,而不是庶子花六爷外室妻子所生的外室女花无尽,这是一桩大仇。
说是外室,其实是正室。
花六爷当年在南方求学时,因为老师突然重病,临去前将女儿终身托付于他。归家后,因是不告而娶,花家老太太对这门亲事执意不认。
花六爷只得带着妻子离开花家单过,直到崔氏病故,花六爷返家,花家也没给其正名。族谱上,花六爷的嫡妻是花莫白的亲娘。
就这样,花无尽成了外室女,被花家无声无息的养在后院。
原主在花家富贵的时候没有沾到光,抄家流放时,却同花家一起遭了难。
从流放路途中的百般刁难和侮辱,到怀孕后被花老太太身无分文赶出家门,以及他爹为了小弟花莫白不得不代替花沂之做了正军,所有这一切,都是原主心心念念要报的大仇,她这个接替者同样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