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东张二牛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83:从赶山开始发家致富王东张二牛小说》,由网络作家“无聊的羡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直到两手掌心的皮都弄出水泡,王东才终于把这个男子拉了上来。也直到现在,王东才终于知道这哥们到底伤得有多么重。脑袋上面的那个伤口,只是他刚才能够看到的,而就在这男子的大腿上,还划开了一道不浅的口子,他的肋部也被一根枯树枝扎了进去,看样子最起码也有三四厘米。好消息是,这哥们还活着,还有鼻息。坏消息是,这哥们的鼻息越来越弱了。大腿上的伤口,王东没办法处理,只能先用剩下的钢丝捆在他的大腿根上,先止住一部分的出血。至于肋下的伤口,他没办法,只能先把他带下山。依旧用绞刑结,扣在这哥们的腋下,王东直接把他背......靠,太重了,背不动。一狠心,王东也是直接把他扔了下来:“哥们,真要是有啥后遗症别怪我,就怪你自己太胖了吧!”绞刑结依旧扣住,只不...
也直到现在,王东才终于知道这哥们到底伤得有多么重。
脑袋上面的那个伤口,只是他刚才能够看到的,而就在这男子的大腿上,还划开了一道不浅的口子,他的肋部也被一根枯树枝扎了进去,看样子最起码也有三四厘米。
好消息是,这哥们还活着,还有鼻息。
坏消息是,这哥们的鼻息越来越弱了。
大腿上的伤口,王东没办法处理,只能先用剩下的钢丝捆在他的大腿根上,先止住一部分的出血。
至于肋下的伤口,他没办法,只能先把他带下山。
依旧用绞刑结,扣在这哥们的腋下,王东直接把他背......
靠,太重了,背不动。
一狠心,王东也是直接把他扔了下来:
“哥们,真要是有啥后遗症别怪我,就怪你自己太胖了吧!”
绞刑结依旧扣住,只不过这一次王东没有背,而是把绳子捆在自己的腰间,拖拽着这哥们,下山!
三条猎犬的踪迹消失了,可能是聪明的它们下山去找人了,不过王东从来都不喜欢把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
挑了一条还算是顺滑点的路线,王东就拉着这哥们开始艰难的前行。
好在,这是下山。
只要不背着这哥们就不会废太大的力气,而王东要做的,就是注意方向,不要让他撞到石头或木头,也不要让那个枯树枝撞到。
把王东累了个气喘练练,也把这哥们摔了个七荤八素,俩人终于算是下山了。
可是这时候,天都黑了。
王东的心陡然提了起来。
距离屯子还有不远的路,虽然说遇到什么野兽的概率不大,但终究还是有的。
这附近的山上有东北虎,远东豹,熊瞎子,还有前几天出没的野狼!
而且这哥们满身的血腥味,是最好的饵料,王东自己也累得半死不活,眼下就算是让他跑都跑不动!
现在的王东,只盼着这夏初季节,山上的野兽们都吃饱了,不会下山觅食,不然......
蹭。
黑夜之中,一条矫健的身影闪过,那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就在不远处的土堆上面,死死的盯着王东。
完了!
很快,第二双眼睛,第三双眼睛,也在一左一右出现,这三条黑影,几乎宣判了王东的死刑!
完了完了完了......
王东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了腰间的斧头。
妈的,不跑了,跟狼比跑步纯属是浪费力气。
而就在王东坐下的时候,这三双眼睛,也动了。
两双眼睛往后一闪,一双眼睛直接闭上:
“汪汪汪!”
嗯?
王东顿时愣住了。
等会儿,这不是狼,而是......狗?
而且,这三双眼睛应该就是之前在山上跑了的那三条猎犬!
不对,等等,那前几天跟王东对峙那么久的,不会也是它们这三个完蛋玩意儿吧?
一想到这,王东都被自己之前的操作气笑了。
合着,之前纯属是自己吓自己?
真是......
“嘿!找到了!在这呢!”
一个昏黄的手电筒直接照在了王东的脸上,与此同时,一个老者的呼喊,也从旁边响了起来。
看着这昏黄的灯光,王东这下是真的松了口气,他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的松弛了下来,随后,便是眼前一黑,往后一躺,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这孩子命真大,遇上这么个好银儿,要不也跟前几个一样,不清不楚的就死在山里了!”
“诶不好说,这才第一回,哪到哪啊!也就是运气好遇到人家小伙子,不然肯定也得......”
“嘿嘿嘿!醒了嘿!”
王东醒了,而且还是在三个大娘的怀里醒的。
酸臭的味道一时间熏得他睁不开眼睛,王东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喷嚏,挣扎着从大娘大腿上爬开,这才终于能够喘气了。
“嘿,还挺有劲儿哩!”
刚才用大腿给王东当枕头垫子的大娘嘴角一勾,嗑着瓜子乐呵呵的笑道。
王东摸了摸身上,确定衣服上没啥
“我这是......在哪?”
“诶?你这哪儿口音啊?不是俺们这本地滴啊?这是俺们屯子,三里屯。”
三里屯?
等等,不对啊,他是朝着二道湾去的啊,怎么到了三里屯?这俩地方虽然距离不远,但完全是在不同的方向,一个北一个南,差了四五里路呢!
那热情的大娘似乎看出来了王东的纳闷,笑着说道:
“干啥啊小伙子,觉得自己走错地了?没错,你救下的那个就是俺们屯子的银儿,而且二道湾那屯子也没啥神医啊,还不是请回来让咱屯子的刘一针给治滴么?”
刘一针?
哦......想起来了。
离着这几个大娘的脚丫子远了点,王东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理智。
刘一针这个名号他记起来了,本名叫王千石,是一位老中医的徒弟,手艺不错,人也勤快,加上前几年培养赤脚医生的时候又跟城里来的大医生学了不少医术,手艺愈发的精进。
不仅仅在三里屯和二道湾,在附近的其他几个屯子也有不少人大病小病都往这里跑。
有了刘一针在,那哥们的性命应该是没啥大问题了......吧?
王东看着几个大娘这笑呵呵的神色,已经猜到了大致的情况,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那我拉回来那个......”
“放心吧小伙砸,刘一针出手那还怕啥?小刘说了,人命肯定是保住了,伤口他也处理了,但人还是连夜送到城里去了,说是要拍啥片子啥的,没......”
砰。
这大娘还没说完,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直接一头撞进了屋子,她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人,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王东的面前。
而看到这来人的脸蛋,王东也愣住了。
这个姑娘,就是他来到二道湾的原因,就是他朝思夜想的那个身影!
香玉!这是他的香玉!
王东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把香玉从地上拉起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有好多的话想说,有好多的事情要做,有......
砰砰砰。
香玉却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时间,这率直的丫头直接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用嘶哑的声音,压抑着哭声说道:
“谢谢!谢谢恩人,谢谢您救了俺滴男银,俺......”
砰。
不等香玉说完,王东眼前一黑,再度昏了过去。
这玩意,估计在北102农场都没人用,放的时间太久又浸水受潮,已经被虫子蛀得中空了,拿起来只是一用力就裂两半。
王东拿起来断掉的半截把子,看了两眼又凑鼻子上闻了闻,一脸的无奈。
这玩意,咋是杨木的?
弹弓的木把子,按理来说啥木头都行,只要不是泡桐,都能撑几下,可是诚如不同的人不同的相貌,不同的木头也有不同的特点。
桃木手感好,桦木强度高,橡木射得准,紫檀能装逼,其余如枣木,火琉璃,麻梨,青冈,崖柏,榆木,银杏,白蜡,桑木,女贞,槐木,拓木,榉木等等,只要是硬木,皆可。
杨木也不是不行,东北杨木也是硬木,可这玩意不耐蛀不耐潮,稍微不小心,放的时间再长点,就不中用了。
不过好在,这听诊器胶管做的弦子还能用,换个柄就行。
提起斧头,王东直接转身进了山林。
眼下的三个关键任务,窝棚,火堆和弹弓子,最关键的就是火堆,因为无论是搭建耐用的窝棚,还是制作皮实的弹弓子,都需要火烤。
而烧火最好用的木头,反倒是他最看不上的杨树。
选中一块平台的地皮,王东把上面的枯草和树叶全都打扫干净,在地皮上画了三个圈儿。
一大,二小。
最外面的就是窝棚架子,最里面的就是大梁,中间的是火坑和烟囱。
挑了一根顶好的松木当大梁,又选了一些桦木杆子充架子,至于窝棚的房顶,他打算用干茅草和干苇草。
足足花了三个小时,王东才终于把所有的木头都搬到山谷里,至于把大梁立起来,又把桦木都搭上去,又花了他一个小时。
眼看着太阳都快落下去了,王东也没了仔细收拾的心思,随便收拢了一些干草,软的抱进去当垫子,硬的披在桦木杆子上当席子,就这么凑活着弄出来一个窝棚。
眼下这个窝棚,算是介乎于撮罗子和马架子之间的东西,叫他马架子吧,看着像撮罗子,叫他撮罗子吧,看着还有大梁,属实是四不像。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这样的窝棚足够他撑几天,眼下才六月中,真正变冷要等到九月,他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来逐步完善呢。
用斧子和勺子,沿着之前画好的圈儿,绕着大梁挖出来一圈儿火坑,又弄来一些碎石,王东总算是把锅给架了起来,一刻钟后,他就抱着搪瓷杯,喝着暖乎乎的热水打颤儿了。
劳累了半天,喝上这么一口热水,真的是美滋滋啊。
凉透了的黄面饼子太伤胃,王东直接把饼子塞到锅里,又加了半碗大米,熬了一锅杂粥。
就着大酱喝完了热粥,把带的铺盖放在干草上,盖上外套枕着大斧头,王东躺了下来。
他很想再干点儿其他的事情,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行。
眼下这山上只有他一个人,为了安全起见,他也不可能离开火堆太久。
而且今天干的都是体力活,吃的又全是素,没有荤腥根本不顶用,感觉上是吃饱了,可是如果再稍微干点活儿,马上就会饿起来乃至于体温下降。
再看看那半兜子米,王东直接把兜子一块儿塞到了怀里。
就剩这点主食了,就算是让野猪拱了他,也不能让野猪拱了米。
没有手机,王东愣是靠着数星星熬了两个小时,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半夜憋醒了,撒了泡尿,又添了两块木头,王东终于熬到了第二天。
早饭他没吃,只是煮了点热水骗了骗肚子,王东就站起身来。
不能等了,上午就得把弹弓修好,下午最好就得打到猎物,不然今晚还得熬着,啥事都不能干。
眼下他周围全是好木头,根本不需要仔细找,就在溪边找到了一株柳树。
诚然,对于弹弓来说柳木也不是极品,但如果只是暂用,柳木也够用了,更重要的是,这玩意又好找,岔子又多,一棵树上就能找到十几块儿好材料。
把胶皮小心翼翼抠出来,挑了个好岔子,扒了树皮用斧头磨一磨,最后靠在火塘边上烤着,王东又回到了小溪边。
他要做弹丸。
弹弓子好用,一半在弹弓,一半在弹丸。
眼下他是不可能找到什么铁弹丸了,石头弹丸也是白搭,那玩意儿虽然坚韧,但是形状不规则,射出去根本无法控制方向。
只能用泥丸。
泥丸也是有讲究的,眼下不能用黄泥,只能用胶泥,黄泥泥丸太容易碎,还没打到猎物就已经崩成好几块儿了,只有胶泥泥丸,能撑得住。
而胶泥最常见的地方,就是水边。
松散的黄泥会被水流不断地冲走,而留下一层又一层,如同巧克力一般的胶泥。
但在小溪旁找这玩意实在是有些难为人,而眼下去科洛河又太远,他只能在这无名小溪里面寻摸。
好在,最终在小溪的下游,王东找到了一大坨的胶泥。
把胶泥搬回自己窝棚旁边,直接扔在小溪边,王东取了一团,捏了几十个泥丸,裹上草木灰,先在火边烤了一会儿,等到定型以后直接扔到了火坑里面。
他之所以不用黄泥做泥丸也是因为这个,黄泥泥丸想用只能阴干,一旦烧制直接崩裂,拿都拿不起来,而胶泥泥丸沾了草木灰,先定型后烧制,烧出来甚至还更加结实。
拿锅熬了点粥,吃饱喝足,火也渐渐微弱了下来。
王东拿木棍儿把还有余温的木头推到一边,用勺子把泥丸一个个取出来,放在一边晾凉,王东也拿起来烤好的柳木,安上胶皮管。
下午日头刚刚偏西,泥丸就已经准备好了。
吃饱喝足休息好了,武器也已经准备妥当,王东直接揣进兜里,开始赶山!
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这就是北大荒这年头最真实的写照。
狍子王东是不打算弄了,泥丸杀伤力太小,根本打不了,眼下他只能找小点儿的猎物。
很快,他就看到了两只灰兔。
缓步靠近,慢慢举弓,单眼瞄准,轻捏泥丸......嗖!啪!
眼看兔子一跑一倒,王东不由得一喜,可是他刚迈步向前,整个人都愣住了!
倒下的那只兔子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成了大仙儿,分明已经中弹却又竟然一跃而起,一瘸一拐地就跑了!
王东早就已经看透了这一对父子的虚伪,他们就是天生的寄生虫!
在嫩江边上足足当了六年的知青,王东终于得以回到了老家,可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老婆张小青在当知青的第二年就被洪水卷走了,第五年,王东的父母西去,仅有的遗产也被几个亲戚早早分了,他彻底没家了。
回来之后,他只能住在了岳父张二牛的家里。
那个时候的他年轻,加上没有救下来张小青,一直觉得对张家有所亏欠,所以对张家父子的一切恶行,他都默默接受。
在炼钢厂干了一整年,除了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其他的全都被张二牛拿走,他忍了!
辛辛苦苦六七年换来的铁饭碗,被张泰冒名顶替,他忍了!
用张小霞的清白逼着他继续给张家当牛做马,他最终还是忍了!
这么一忍就是七八年,一直到王东积劳成疾,发烧躺在床上烧迷糊了,张家没有任何人管他的时候,王东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忍让,到底换来了什么!
重生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忍了也就算了,重生之后还要忍?那我不是白重生了?
王东冷冷地看着张二牛:
“叔,我最后叫你一声叔,我知道,今天是你们父子陷害我,不过我所谓,事情已经办了,是非对错我也不跟你们解释,你们想要鱼死网破,我奉陪到底!”
听到这话,张二牛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他只是想逼着女婿继续供他吃喝嫖赌而已,怎么还给逼出来一个林冲了?
张二牛的好日子还没过呢,他不想跟王东彻底翻脸,只好好言相劝:
“你......你跟小霞的事情,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我也得给人家张书记一个交代!”
王东冷笑一声:
“别拿张书记压我,一个镇书记而已!而且就你那么点胆子,你敢跟张书记说这个事儿?你想要交代?好!那从今天开始我离开永阳镇,咱们一刀两断,谁也不认识谁!”
这可不行!
张二牛顿时一阵肉疼。
这女婿一个月吭哧吭哧干活,能挣三十多块呢!没了王东他赌钱都没法大手大脚了!
“要不这么着......你还在家住着......”
一听王东要走,张二牛一改刚才的怒气,开始充当和事老:
“小霞你总得赔偿一下,人家是女孩,你这么......”
看到张二牛依旧痴心妄想,王东扯着嗓子喊道:
“叔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你想让我跟小霞干啥?”
王东这么一喊,张二牛顿时脸色惨白,他赶紧挥手:
“滚滚滚!你赶紧给我滚!再回来,给你腿打折!”
哼,算你有种。
王东放下铁锨,整了整衣服,就出门去了。
出门走了两三步,他又回来,把铁锨抗上,带走了。
......
拿铁锨给父母的坟头铲了铲土,点燃两刀黄纸,王东坐在坟前,点上一根烟。
和前世一样的困境啊......
只不过,前一世的他选择委曲求全留了下来,这一世的他,选择挺直的脊梁,走出那道门而已。
现在的困境,就是去哪。
天下之大,已无他容身之所。
王东的祖宅已经被几个叔叔姑姑霸占了,工作也被人抢了,自然没有宿舍,眼下张二牛那个家,他看一眼就嫌,更不可能回去。
看着升腾缭绕的烟雾,王东微微眯了眯眼睛。
还真别说,他的确还有一个去处。
而且,那里也是他必须要去的地方!
前一世的王东,在大病一场之后终于认识到了张家人的贪婪和无情,他逃离了那里,靠着最后一个月的工资,置办了一些家伙之后,他便跟着北边的老毛子做起了小买卖。
有一次去兴安岭收货的时候,王东一行人的车队突遇大雪被堵在了山里,四个人被活活冻死了三个,仅剩的王东,被一个望门寡的老姑娘给捡回了家。
本来王东只是想着报救命之恩,也可能是同病相怜,加上大雪实在恐怖,王东就留在老姑娘家里,在她家里干点杂活。
老姑娘其实不大,也曾经许过人家,可是许一个死一个,克死了三个未婚夫之后,没人敢说媒了。
送走了老父亲,这老姑娘也就打算孤独终老,可是没成想,天上掉下一个王东来。
时间一长,俩人就看对眼了,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转过年开春,雪化了,道开了,她也怀孕了。
可是天上不会掉钱来,王东还是得继续做生意,他挥泪告别了她,发誓要在这白山黑水之间闯出来个名声,好让这个不嫌弃自己穷困的媳妇跟自己过上好日子。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相识多年的一个朋友,靠着一顿大酒,一纸合同,骗走了自己多年的积蓄不说,还让自己背上了如山一般的债务。
王东不但没有给媳妇带来更好的生活,甚至还带着她们母女俩吃尽了街坊邻居的白眼。
可是媳妇啥抱怨也没有,跟王东俩人摆地摊做买卖,十年辛苦,愣是把账还完了,闺女也送到大学读书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让媳妇过上几天好日子啊......
这个老姑娘,他未来的媳妇,就是他重生之前还抱着的老伴,香玉。
一想到这,王东就忍不住心痛。
既然眼下,上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他为何不回去,弥补一下前生的遗憾呢?
这一次,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青年了,他肯定能当好一个丈夫,也当好一个父亲。
只是现在早了几年,不知道,香玉还会不会在那个山沟沟里面等着他。
算了,不管她等不等,王东总得要去的,他这一生最亏欠的就是香玉,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得去先见见!
心里打定了主意,王东给父母磕了三个头,也站起了身:
“爹,娘,我走了,再过几年,我带儿媳妇和闺女来看你们。”
出了田垄,王东摸了摸兜里仅剩的三十七块钱,皱起了眉头。
他已经都想好了,眼下放得还不是太开,做生意不太稳妥,到了二道湾屯子,他先赶山几年,积累一些本钱,等到时机成熟,有了人脉有了本金,他跟老毛子那边的商贸,还能继续干,而且这次,他还能靠着前生的经验避开很多坑。
唯独有一点,有点麻烦。
赶山,需要工具啊......
他就三十七块钱,自己买的话,估计又要花出去一大半啊!
看着路边的邮局,王东紧皱的眉头松开了。
他走进邮局,对着窗口里面的营业员喊道:
“同志,我打个长途电话!”
二道湾只是一个小屯子,虽然有合作社,但是并不收东西,想要把这些毛皮什么的都卖掉,还得专门去找区里的国营商店收购点。
第二天一早,王东把毛皮收拾好,带上烤熟的灰狗子就上了路。
足足走了二十多里的山路,他终于赶到了伊拉哈乡的国营商店。
眼下的嫩江还只是一个小县城,虽然位于两省四市的交界点,但是交通完全并不如后世那么活跃,不过眼下,也已经能够看出来一些苗头了。
最起码,其他的地方国营商店半死不活的时候,伊拉哈乡的国营商店很热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这年头虽然有所谓的自由市场,但是大宗货物的交易,老百姓还是天然不相信那些走街串巷的贩子。
不是他们淳朴,而是他们被骗的太多了。
眼下伊拉哈乡国营商店收购点,门口排队的人最起码得有十几个,还有人用牛车驴车拉着东西来的。
王东足足排了一个多钟头,等到太阳都到透顶了,才终于等到自己。
但等待是值得的。
他这次带来二十只灰狗子皮,剩下的两只他自己留着用,兔子皮则被他填上旧衣服当枕头了。
二十只灰狗子皮,两张被他扒皮的时候弄破了,便宜点,只有一块,剩下的都是按照一块五收的。
一共二十九块钱。
说实话,这个价格,低了点。
不过,这也不是王东能左右的事情。
眼下灰狗子皮价格低的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个,就是天还不冷,灰皮子还没有冬天那么油光水滑,自然卖不上价格。
第二,就是时候了,眼下他来得太早了点,五六年之后,这个价格翻三倍还不止,这方面的原因就是国际贸易了,这方面,王东只是稍微了解,但并不知道太多。
不过,二十九块也够了,毕竟,这只是他三四天的收入,就已经快赶上在厂里一个月的收入了。
既然来了乡里,那也不能就空着手回去了。
粮票油票他都有,正好就在国营商店买了点油盐酱醋和咸菜疙瘩,至于工具,他买了一根锯条,一个铁锨头,一些钢丝,两卷麻绳,一包砂纸,剩下的就都是刨子刀这类木工用的小玩意了。
至于粮食么......
国营商店里面能够随便供应的粮食,也就是高粱米和棒子面,然而就这两样东西还得凭票。
而白面和大米,那基本上可以不用想了。
白面大米虽然也是凭票供应,但是还需要粮本,哪怕一斤也就一毛八,价格真不算多贵,王东也不能多买。
他倒是试了一下,看看能不能用北102厂的假身份浑水摸鱼,但是很不幸,售货员很同情他“没带粮本”,但是依旧铁面无私,只能卖一斤,多了绝对不行。
一斤就一斤吧,掺和起来吃也比纯高粱米好吃啊......
一斤大米,五斤高粱米,两斤苞米面,王东又拿了一个新的鸡皮口袋把东西都背上,这才出了门。
仔细一算,米面酱醋一共才花了一块多,可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工具足足花了他十块多。
二十九块,剩下的只有十七块八毛钱。
......
回到窝棚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不,不是天黑了。
看着阴恻恻的天空,王东皱了皱眉头。
沟槽的老天爷,你可千万别这个时候下雨!
他屋里都是刚买来的粮食,不能受潮,而这窝棚的草顶子还是刚刚糊上的泥巴,还没有彻底的干透呢!
眼看天色昏暗的越来越厉害,王东也没了办法,只能先生火。
太阳已经彻底的落山了,他没办法靠着天色分辨到底要不要下雨,至于能分辨未来天气的风湿病,吴老头倒是有,他这岁数还没得上。
只能先烧火,把窝棚里面烧得热热乎乎的,争取早点把屋顶上的那些泥巴都烤干,免得外面下大雨,屋里下黄汤子。
当然了,今天只是赶路,并没有上山,他的精神头也还足,索性就趁着这会儿功夫,开始弄点东西,改善下生活。
最重要的,就是蒸笼。
王东有锅,但是没有蒸笼,更没有笼布,所以这几天只能吃粥,吃得他自己都有点烧心。
蒸笼他不会,但他会造碗啊,弄个大点的碗,不就跟南方的甑子一样了么?
烤上肉,煮上水,王东直接把当初留下来的一截子粗杉木砍了,把两边的树皮削掉,中间挖空,然后用砂纸打磨了一遍。
虽然说看上去有些古怪......但,能用!
不过今天是不能用的。
无论是什么木头总会带着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王东直接在门口的小溪里面插了一个棍儿,然后把这个又像是碗又像是甑子的东西盖上面,放水里。
让流水冲泡上一段时间,然后太阳晒晒,味道就会消解很多了。
给下游添了点水,王东就准备回窝棚里面吃饭了,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小溪下游的树林之中,噌噌噌的钻出来了几只狍子,顺着他刚才放水的地方,就欢快地喝了起来。
额......
王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反应了过来。
对啊,山里,无论是狍子还是獐子,都会被人的尿液所吸引。
当初在北102,吴老头还曾经教过王东,如何用自己的尿做尿冰,又如何追踪设套,逮这些口味特殊到有些变态的动物们。
王东也很想用这方法逮住这些傻狍子,毕竟,这玩意的肉可比灰狗子的肉多多了,别的不说,吃起来满足感超高!
但问题来了,眼下这季节这温度,根本没办法弄尿冰啊。
只能按照那些老人的说法,试一试老办法了。
看着几只欢快喝着水儿的傻狍子,王东大喝一声:
“嘿!”
果然,就像是吴老头他们所说的一样,傻狍子这玩意对于声音特别敏感,一听到大吼大叫,不管正在干什么,立刻就会愣住,抬起头来四处打量。
而这个时候,只需要手提木棒,上前一棍子!
可就在王东刚刚迈动脚步的那一刻,原本被他一声吼吓住的傻狍子,顿时就撒丫子开溜了!
王东顿时傻眼了。
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听了也没用啊!
这,已经不是王东第一次见到人死了......
看着悬崖边的鲜血,六年前的一幕,再度浮现在王东的脑海之中......
湍急的河水,泛白的浪花,只是一瞬间就消失在水中的身影,那千百次呼喊都唤不回来的名字......
六年之前,他的结发妻子张晓红,遇上了河堤塌陷,和十几个工人一起落入了滔滔嫩江之中......
从那天开始,原本就对他不满意的岳父,愈发的记恨王东,
也是从那天开始,王东的心缺了一块。
他和张晓红的婚姻不长,也不幸福,和那些传唱千古的爱情故事不同,他和张晓红没有什么伉俪情深,也没有什么举案齐眉,反倒更像是两个都对生活绝望的人,挑了一个自己还能看得下去的人,忍了下来。
可是直到失去张晓红的那一天起,王东才终于理解了古人说的那句话。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到底是跟自己相处了一年的女人啊!
她在河水之中起伏的时候,王东也像是发了疯一样去救她,她也是用又绝望又希冀的眼神看着王东,努力的伸出手,一遍一遍地呼喊着:
“救......救......救我......”
“救......救命......”
诶?等等,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
低沉沙哑的求救声和接连不停的犬吠,把他从回忆之中拉了出来。
王东顿时反应过来。
人还没死呢!
王东赶紧把自己脑海之中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甩掉,小心翼翼地凑到了悬崖边上。
果不其然,那哥们还真就在悬崖上挂着呢。
这男子岁数也不大,嘴边的胡茬还没长老高,只是脸上的沧桑之色非常地浓郁,很明显是个从小就劳苦的普通人。
眼下他正一手抓着悬崖上的一株灌木,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扒着一块凸出来的岩石,死命地撑着。
至于那个熊......
早就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悬崖底下根本就没有熊瞎子的身影,只有一滩血在地上,那熊瞎子很明显也是掉下去了,但不知为何,这一二百米的悬崖竟然没摔死它。
熊瞎子皮糙肉厚无所谓,但是人在这个高度掉下去,很明显是要没命的!
而且,更加危险的是,这个男人已经受伤了!
他的额头上不断往下冒着血滴,两只眼睛里面也是布满了鲜红的血丝,而他头顶上有一块凸出去的石头上也带着几丝鲜血,很明显是他掉下去的时候磕到了这石头上。
王东丝毫不敢怠慢,他直接把腰间刚买的麻绳卸下来,一头缠在背后的一棵树上,又在绳子上打了几个死结增加摩擦力,而他自己则把绳子在胳膊上缠了一圈,就把另一头给扔了下去!
“诶!伙计!抓住绳子!”
王东焦急地朝着这男子喊了一声,希望他能够抓住绳子爬上来。
然而,这个男人不仅仅没有抓住绳子,反而张皇失措地朝着四周张望,丝毫就没有看到那近在眼前的绳子头!
“谁?大哥,我......我看不见了大哥!大哥我看不见!我眼前一片血糊糊的玩意,我啥都看不见!”
完了。
王东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哥们恐怕不仅仅是磕到了头皮,而且眼球还充血了,甚至还可能伤到了大脑!
他分明能够看得清楚,这个哥们正在睁着眼睛,眼皮上没多少鲜血挡住他的视线。
几只猎犬焦在一旁焦急地狂叫,可是它们又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让王东的心更加的烦躁。
“你妈的,别叫了!”
王东一声大吼,不仅仅三条狗通人性的不叫了,甚至就连悬崖下面那个正在哀嚎的人影都止住了惨叫,只是改为了哭嚎:
“哥我不叫了,大哥你别扔了我不管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闭嘴!闭嘴!”
王东直接把绳子头收回来,一边呵斥着这哥们别喊,一边赶紧在绳子头上打了一个绞刑结,随后就直接朝着这哥们的大脑袋扔了下去。
足足扔了三四次,王东才终于把绳子套在了他的脑袋上!
看到这一幕,王东才松了口气:
“嘿!伙计!感觉到刚才的绳子了吗?我打的绞刑结,把一条胳膊伸到这个扣里面,然后就别动了,我让你动的时候你再顺着岩壁爬!明白吗?”
悬崖上这哥们虽然眼睛看不见了,可是身手的确是有些矫健,绳子头扔到他头上的时候,他就松开了抓住灌木树枝的那条手,拉住了绳结。
而知道了这是绞刑结之后,这哥们也是很快的把自己的左胳膊伸到了扣子里面,甚至都不用王东张嘴,他就自己把绳结又给紧了两三下。
“大哥,我扣好了,拉我!”
“诶,你等着!”
王东给手上淬了两口唾沫,随后就拉住绳子,努力地往后扯......
扯不动。
也不知道是王东这几天给饿虚了,还是这哥们实在是太沉了,一连尝试了两三次,王东都没有拉动他。
不过好在,这哥们自己都没着急,王东更不着急。
又试了几次,王东只是堪堪拉动了几下,便又停下了。
他只能喘口气,对着悬崖喊道:
“算了,我拉不动,你扒着岩壁爬一爬,我再帮你拉拉!”
可是,这一次悬崖底下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了。
王东也顾不得许多,赶紧放下手中的绳子,凑到悬崖边上看了一眼。
得,这哥们已经躺了。
看着他那一副歪歪扭扭悬在半空之中,兜兜转转的样子,王东就知道,他肯定是晕了。
猎人大概率不会恐高,所以要么是失血过多,要么是之前真的伤到了要害......
无论哪一种,现在指望着这小子自己爬,是没戏了。
那只能他自己来了......
看着被扽直了的绳子,王东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把绳子的另外一头直接从树上解下来,然后死命拽着,直接拴在了自己的腰上。
用这棵树和绳子组成一个90度角的简单滑轮组,用自己的身体当另一端的坠子,王东再度尽力一拉!
嘿,拉动了!
虽然拉动的幅度还是不大,但终于是拉动了!
王东一步步,像是拉套的老牛一样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下面走去!
只是......
此刻正在奋力救人的王东,丝毫并不清楚,因为他提前几年的到来,因为他的独自上山,因为他的救人,命运的齿轮已经悄然发生了偏移,他的人生,也将会出现更大的偏转......
至于这到底是好是坏,那就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