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小说 女频言情 科举放牛班,童生夫子教出进士三千陈凡邱堂长结局+番外
科举放牛班,童生夫子教出进士三千陈凡邱堂长结局+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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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泡泡

    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凡邱堂长的女频言情小说《科举放牛班,童生夫子教出进士三千陈凡邱堂长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我是泡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日上午凌寒斋没有陈凡的课。其实像安定书院这种以书院形式办学的塾堂,跟后世很像,一个斋有很多夫子。比如陈凡兼任的讲书,这是专门复杂教授学童经义的夫子。讲书可能有一个,也可能有若干,甚至四书五经九门课有九个专业夫子,跟后世语数外分科差不多。是不是觉得还差了点什么?没错体育、美术、音乐课有没有呢?正经的大书院里这些课程也是开设的,甚至还有驾校老师。君子六艺嘛,礼、乐、射、御、书、数都有相应的夫子,除了讲书之外的课程,夫子叫做教习。今日一早,书院安排学童们的第一堂课是后圃射箭。一般来说,是由助讲领着学童来到书院后圃,将学童们交给专门教射箭的教习即可。但陈凡却主动承揽了这个活计,李翔乐得偷懒,所以忙不迭答应了。其实陈凡之所以这么积极,其实是...

章节试读

今日上午凌寒斋没有陈凡的课。
其实像安定书院这种以书院形式办学的塾堂,跟后世很像,一个斋有很多夫子。
比如陈凡兼任的讲书,这是专门复杂教授学童经义的夫子。
讲书可能有一个,也可能有若干,甚至四书五经九门课有九个专业夫子,跟后世语数外分科差不多。
是不是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没错体育、美术、音乐课有没有呢?
正经的大书院里这些课程也是开设的,甚至还有驾校老师。
君子六艺嘛,礼、乐、射、御、书、数都有相应的夫子,除了讲书之外的课程,夫子叫做教习。
今日一早,书院安排学童们的第一堂课是后圃射箭。
一般来说,是由助讲领着学童来到书院后圃,将学童们交给专门教射箭的教习即可。
但陈凡却主动承揽了这个活计,李翔乐得偷懒,所以忙不迭答应了。
其实陈凡之所以这么积极,其实是想做一个小小的试验。
带着学童们刚到后圃,果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射圃,是否签到:是/否!”
陈凡心中一喜,果然,签到打卡这个功能并不一定非要在凌寒斋塾堂附近。
他现在十分期待,在射圃内打卡,会不会带来不一样的东西。
“签到!”
“恭喜宿主获得妇好韘(shè)一枚,佩戴该物品于拇指,可增加射艺三百点!”
“妇好韘?”陈凡疑惑地打量着手里出现的小物什。
这个东西形状有点像驴蹄,不过是中空的,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用处。
但“妇好”这个人陈凡倒是听过,在另一个时空中,妇好是商王武丁的妻子,据说还是个很勇武的女将军。
“难道?”
陈凡下意识将那枚妇好韘套在自己的拇指上,突然一种玄妙的感觉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感觉中时,突然身后传来学童们的笑闹声,他回头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原来周斌先带着几个狗腿把陈学礼压在身下。
表面上看,是孩童们的打闹,但陈学礼因为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为了不让陈湘失望,所以一直忍耐,被人欺负了也没有还手,只不过脸上涨得通红,显然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住手!”陈凡断喝一声,上前拉开了周炳先等人,他蹲下身将陈学礼扶起:“学礼,没有受伤吧。”
陈学礼这个小家伙倒是硬气,他梗着脖子道:“二叔,我没事。”
一说到“二叔”两字,周围顿时响起嘲笑声。
“陈学礼,你还真认这个童生做你二叔啊?”
“哈哈,大名鼎鼎的陈学礼竟然怂了。”
“你说你一个武将之后怎么这么软蛋,犯点小错竟然认这个小童生做了亲戚,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童生能教你什么?”
“是啊,陈学礼,不如你拜我为师,以后朱绶欺负你,我叫家人去揍他!”周炳先得意洋洋地看着陈凡和陈学礼,脸上挑衅之色溢于言表。
因为还没到自己的经学课,陈凡并不打算使用自己的疾言厉色。
不过......陈凡用食指搓了搓拇指上的妇好韘又笑了。
这笑容一众学童似乎很眼熟,尤其是薛甲秀,身子一颤,似乎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
下一秒,只见陈凡道:“今天正好手痒!”
说到这,他看向刚刚起哄的周炳先等人,然后缓缓道:“你们说我手无缚鸡之力?”
周炳先这个小屁孩昂这个头,一脸不屑道:“说你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你一个穷出生,除了读了两天书之外,弓箭你摸过吗?”
说实话,不管在什么时代,弓箭还真不是普通人能碰的。
华夏的弓最著名的就是筋角木复合弓,这种弓工序繁复,从选料开始到制成耗时三年。
这导致弓的产量极低,价格昂贵,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用的。
而且这种弓买回来还要保养,下雨要烤火,冬天要放进被窝暖着,弓弦还要时不时保养。
别说普通小老百姓了,就算是乡间的小地主也舍不得买这玩意儿。
而大梁文人,唯一能避免“手无缚鸡之力”的雅号,就是考验你能不能弯弓射箭。
陈凡知道周炳先在故意引自己射箭。
要是以前的他还真就拿他这话没办法。
不过......
陈凡朝周炳先微微笑道:“你说我没有摸过弓?不如我们打个赌?”
说罢,他看向射圃内三十步外的稻草箭靶道:“若是我能射那箭靶头部十次白矢,你当如何?”
所谓白矢,就是箭矢射中箭靶后露出箭镞(箭头)的意思。
君子六艺中的射艺讲究“五射”。
五射代表的是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
所以陈凡提出三十步外射中箭靶在一众纨绔子弟眼中已经是夸大其词的,当他说箭箭白矢后,一众学童更是哄堂大笑。
“哈哈哈,一个估计摸都没摸过弓箭的穷童生,竟然吹牛说十箭白矢,笑死我了,就连陆教习都做不到,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做到?”
“凭什么?凭他那张嘴呗,穷童生嘴确实厉害,用舌头拉弓,怕是能射五十步。”
陈学礼见状悄悄拉了拉陈凡的衣衫担心:“二叔,我爹他们千户所,能做到三十步内箭箭白矢的也只有他的那帮亲军家丁,你......”
陈凡拍了拍他脑袋笑道:“你对我没信心?”
陈学礼撇了撇嘴,有信心才怪,看你细胳膊细腿的。
薛甲秀犹豫片刻也来到二人身边道:“夫子,要不你一会儿装作拉弓伤了腰,然后我扶你回去休息?”
陈凡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薛甲秀,孺子可教,已经能为夫子着想了,关键是昨晚这小子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一下子给自己搞来700多教学点,不错不错。
只见他微微一笑道:“不用,你们且看我怎么让他们心服口服。”
陈学礼与薛甲秀二人心中哀嚎。
好不容易遇到个投契的夫子,他怎么就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呢?
你当那稻草靶子真那么容易射穿?
那都是压实的稻草捆扎而成,跟质地普通的木材没什么区别了。
陈凡在挑衅和担心的目光中朝射圃内一直等待的陆教习走去。

陆羽,顶着个“茶圣”的名字,人却长得五大三粗。
据说这家伙原本是知州衙门底下一个巡检司的巡检,后来因为被人挤占了位置,所以才走了门路进书院教习学童们射术。
陈凡跟他不是很熟,不过他曾经听李翔说过,这人不甘心呆在书院,最近正在走关系想继续混个不入流的官儿当当。
“呦呵,这不是陈斋长嘛?李翔太不晓事了,怎么能劳动您大驾亲自送这帮孩子过来?”陆羽脸上表情很是热情,但话里却嘲讽味道浓厚。
陈凡自然听出对方的不屑,于是也不理睬,看了看弓架上的几张弓后心里有了谱儿。
他转头看向周炳先等人道:“周炳先,我刚刚的提议你敢接吗?”
周炳先鼻孔朝天冷哼一声道:“陈凡,你若是真能十发白矢那我,那我输你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陈凡身后的陆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以前他在草河当巡检司大使时,一年的俸银也不过十三两,算上查扣走私,买卖交通的灰色收入,一年也不过二十两出头。
对方一个还未行冠礼的二世祖,竟然随便打个赌就能拿出二十两?
“真踏马什么世道。”陆羽嘴里暗骂一声。
突然,他愣在原地,十发白矢?
难道他们比的是射术?
果然,下一秒陈凡微笑道:“你是我的学生,我怎么能跟你赌银子。”
“不如这样,若是我赢了,你得应我一件事儿。”
周炳先精明的很,顿时警惕道:“什么事?”
陈凡故意激他道:“你就说你敢不敢打赌吧?”
周炳先看着对方不屑的表情顿时火冒三丈,他就算有点小聪明,但到底只是个孩子,见陈凡摆出这幅表情顿时热血上涌:“赌就赌,要是你输了呢?”
陈凡呵呵一笑:“要是我输,以后你在书院想干什么干什么,我绝不管你。”
周炳先闻言一喜,但随即道:“这不够,你还要在书院大门口学三声狗叫。”
特么。死孩子真是砂仁猪心。
“怎么?不敢?”周炳先得意洋洋。
“可以!”陈凡。
“哦~~~~~~~~~~~~”赌约成立,一帮子学童兴奋起哄,人群中只有陈学礼与薛甲秀面带忧色。
陆羽看着陈凡那细胳膊细腿,假意好心提醒,实则将陈凡架在半空道:“陈斋长,若真是输了,在书院门口学狗叫可就丢大人了哦!”
陈凡呵呵冷笑:“倒是让陆教习为我操心了。”
陆羽见状皮笑肉不笑地往旁一站,露出弓架。
陈凡走了过去,看着弓架上的四张弓。
两张是大梢弓,两张是小稍弓。
大梢弓又叫“开元弓”,桑木为稍,牛角做弓弣,韧竹为胎。
陈凡上手拉了拉那两张大梢弓,感觉就是拉力有区别,不过他也不懂手里两张弓分别为几石。
至于那两张小稍弓陈凡就熟悉多了。
江淮这边的军伍,尤其是卫所军队一般都是用这种小稍弓。
小稍弓因为弓稍相比大梢弓稍短而名,这种弓轻便灵巧,比大梢弓更容易拉开,所以常常用做发射轻箭。
虽然凌寒斋的学童们年纪不大,但他们都是官宦子弟,其中很多人对弓箭都不陌生。
因为“十发白矢”的赌约,所有人都以为陈凡会选择能搭重箭的大梢弓。
可没想到陈凡挑了一把小稍弓,轻轻拉了拉弓弦,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就这张吧。”
见他选定,陆羽和一众学童们脸上顿时露出不可言状的轻蔑。
陈学礼连忙上前道:“叔,小稍弓太轻,白矢恐怕太难。”
小稍弓其实没有那么弱,在战场上若是拉力足够的小稍弓,破甲也是轻轻松松。
但陈学礼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担心陈凡臂力不够,发力技巧不足,导致弓箭就算射中草人头部,也不能达到白矢的效果。
但大梢弓就不一样了,在陈学礼看来,以陈凡的臂力,勉强开个一弓还是可以的,长弓重箭,射中稻草靶大概率就能白矢,有了这一弓,最少丢人也不会丢到姥姥家。
对于陈学礼的好意,陈凡很是满意,这孩子,别看以前不靠谱,但解决了根本问题,以后学业上不可限量。
他微微一笑,拍了拍陈学礼的肩膀道:“放心,我心里有数儿!”
陈学礼撇了撇嘴,这夫子二叔什么都好,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陈学礼,你别跟个狗腿子似的,有本事让这童生来射。”周炳先等人生怕懂行的陈学礼将陈凡劝退,连忙架秧子起哄。
陆羽在一旁也笑道:“陈斋长,那就让这帮孩子看看你的本事吧。”
起哄声,陆羽的假笑并没有影响陈凡。
此时的他深吸一口气,拿出小稍弓,将小稍弓的弓弦勾搭在妇好韘的一道凹槽内。
没错,妇好韘就是华夏一种最古老的扳指,很多人觉得扳指就是清宫剧里康熙、乾隆大拇指上戴着的那种。
其实不然,那种扳指名叫筒状扳指,其实是一种少数名族才经常用的落后工艺。
这种扳指扣弦的方法有两种,一种叫凤眼式,一种叫握拳式。
这两种方法有它的优点,但也有缺点,就是弓弦拉手,对于臂力不好的射手来说,加上手指被弓弦拉割的痛苦,很容易让弓箭偏靶。
但华夏传统的妇好韘就不一样了,这种扳指在扳指中部人为打磨了一道弦沟,射手只要将弓弦放入弦沟,然后曲拇指就能拉弦,省得拉弦时手指疼痛从而影响射击效果。
只见陈凡轻轻将弓弦放入弦沟,随即大拇指上的妇好韘立刻散发出若隐若现的黄光包裹住了陈凡。
这道光微不可查,旁边众人压根看不见,但陈凡的身体却如同被注入了九牛之力似得。
而且一些射箭需要的发力技巧自动调整着陈凡的身体。
陈凡左肩放松,手腕到肩部保持一条直线,背部的斜方肌、肩胛提肌菱形肌、背阔肌均匀发力。
只见他右手拉弦到位后,后背发力,右手拇指轻轻一弹,箭矢“嗖”地一声离弦电射而出。
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看向三十步外的靶子......

“妈了个巴子的!”满脸络腮胡的陈湘看着堂下的儿子,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老子托了多少人才把你送去安定书院,你这够养的不好好读书也就算了,竟然还学着老子捅丨人?”
此刻的陈学礼像是只斗败的公鸡一样,低眉顺眼地缩在陈凡身后。
陈凡见状拱手道:“陈千户,学礼今天犯得错确实很大,但恐怕事出有因,要不......”
陈湘闻言这才转头看向陈凡:“陈夫子,今日之事我已经听说了,幸亏你即时赶到,不然这个混账要捅出大篓子。”
他已经从胡源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朱绶是淮州卫指挥佥事朱杰之子,如今他得指挥使大人信重,正在跟朱杰争夺指挥同知一位。
若自家儿子把朱绶捅了,那到时儿子自然要杀人偿命,自己这官身怕是也要被御史参劾而不保。
想到这,他心中愠怒再起,走下堂来,一巴掌扇在陈学礼脸上道:“什么事出有因,都是这混账玩意在外给我惹事。”
说罢,他还不解恨,又是重重一脚踹向儿子。
谁知,就在这时,刚刚还跟瘟鸡似的陈学礼突然暴起,亢声道:“我是混账,我是够娘养的,那你是我爹,你是什么?”
陈湘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看到一旁站着的外人陈凡,顿时感觉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被冒犯,他一把扯起陈学礼的衣领左右开弓,重重打了他两耳光。
陈凡见状连忙上前拦住对方:“陈千户,不要打孩子!”
“陈夫子,你看着小王八蛋说什么浑话,你别拦着!”说罢还想动手。
陈学礼此刻泪流满面,但他咬着牙不肯哭出声来,只用恨恨的目光看着自己老子。
陈湘见状,胸中那股火烧得更旺,拎着陈学礼就要暴揍。
陈凡连忙护住对方劝道:“陈千户,陈千户......”
眼看自己被拦,陈湘终于冷静了一些,随即冷喝道:“来人,将这孽子带去偏厅给我跪着,我一会再来收拾他。”
这时,两个家丁连拉带拽就将陈学礼拖了下去,陈学礼竟然一声不吭,只是用恶狠狠地眼神瞪着自家老子。
等陈学礼被带走后,陈湘余怒未消对陈凡道:“陈夫子,你也看到了,这小东西是属狼的,喂不熟。”
陈凡心中简直无语,两世为人,暴力教育他见得太多了。
但像陈湘这么打儿子的,他可是第一次见,陈学礼被带下去的时候,脸都肿成包子了,这当老子的是真下死手啊。
要是这么打下去,这陈学礼能不能长大成人都难说。
“千户大人,有些话我本不该多说,但我觉得,今日学礼这么做可能真得事出有因!”陈凡苦口婆心。
陈湘摆了摆手:“他能有什么事?都是给老子惹祸,老子一天到晚事情那么多,他就从没给我省过心。”
陈凡摇了摇头,将今日早上看见陈学礼眼角有伤一事,以及陈学礼对朱绶动手前说的话对陈湘说了一遍。
陈湘闻言皱起了眉头:“陈夫子,你的意思是,是朱绶那个小王八蛋先打了我儿子?”
陈凡点了点头。
“那特娘也不能拿匕首捅那小王八蛋啊?这不是没脑子吗?要换做我,我肯定趁朱绶那小子如厕,把那小子推进书院的粪坑里去,这样岂不杀人诛心......咳咳!”
突然陈湘猛咳两声,讪笑道:“我就随便一说......”
陈凡一头热汗,他终于知道,陈学礼在书院成为惹事精,源头在哪了。
都是基因惹的祸啊。
不过有了这个小插曲,陈湘感觉跟陈凡拉近了点距离,这一下就打开了话匣。
“陈夫子,学礼给你添乱了,我这做爹的实在不好意思,这样,你一会临走时,我让下人给你备些心意,感谢你今日帮忙找到孩子。”
陈凡闻言摇头道:“心意领了,千户大人,敢问学礼如今被山长劝退,将来你对这孩子有什么打算?”
陈湘皱眉叹息道:“都是这小子不争气,我也没脸再去求胡山长了。烂泥扶不上墙,随他去吧!”
陈凡闻言正色道:“您这跟朱家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两个孩子之间的矛盾,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事儿,学礼虽然鲁莽,但也是为了千户大人你,若是放任自流,实在令人惋惜。”
陈湘摆了摆手叹气道:“原本家丑不可外扬,但我这粗鄙武夫也能看出陈夫子是真心为那逆子,那我就有话只说了。”
“这逆子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而亡,家里就我们两大老爷们,这小子小的时候也是个孝顺孩子,但这三年不知怎的,越来越不成器,处处顶撞我!”
陈湘一个粗豪大汉,在外人面前说起管教儿子这事,眼看着就要声泪俱下。
陈凡越听越觉得陈学礼的这些行为有些眼熟。
原来就在前世他看过一篇儿童心理学分析。
这篇文章介绍,孩子在幼年时期调皮捣蛋,干一些出格的事情,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缺乏关注。
一个人的智力在四岁以前就已经完成和发展了一半。这个时候的孩子身上自我意识很强,有非常强烈的需要父母和成人赏识的愿望。
比如,他们会故意在人多的地方大声吵闹,故意在大家一起用餐时把盘子弄得叮当响,故意在课堂上做鬼脸惹得全班哄堂大笑,故意将果酱蹭到朋友的新衣服上。
可是为什么以前的陈学礼是个乖宝宝,这三年却越来越“混账”了呢?
陈凡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于是开口道:“敢问大人,三年前大人是否刚袭千户一职。”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陈湘点了点头道:“三年前家父死了,我这才袭了千户一职。”
听到这话,陈凡恍然大悟。
原来陈学礼的变化,就是因为陈湘袭职的原因。
大梁的卫所军官,平日里不仅要管士兵的操练,还要管理卫所军屯和卫所军的丁口钱粮,什么地方闹了灾,他还要协助地方救灾,可以说事务繁多。
这么多事,陈湘肯定没有了陪儿子的时间。
再加上陈学礼母亲早逝,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做这些出格的事情,实则是为了博取父亲的关注。
“我就说呢,这小家伙偷看丫鬟洗澡能干啥?毛还没长齐呢!”

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陈凡便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谁知陈湘叹了口气道:“陈夫子,你说得确有道理。”
“我这做父亲的也有责任。”
“但我一个千户所千户,眼睛睁开每天有多少事?”
“又是管军,又是管屯,还要管那些屯丁。”
“朝廷三年一考,若是不称职,贬官都是轻的,说不得就要夺了咱家世职。”
“陈学礼那小王八蛋,我好吃好喝供着,还让他去读书,就盼着这小子能以军籍考中进士,给我陈家光宗耀祖。”
“为了这,我每月三两银子供他花销。”
“他呢?怎么报答我的?”
“动辄在书院惹是生非,搞得我在同僚面前,谈到子女都抬不起头来。”
“就说那朱杰,每次遇到,都拿这逆子说事儿,我这心里能不气吗?”
......
陈湘朝着陈凡大倒苦水,陈凡也没插嘴,认真听完了他的倾述。
每个成年人都有自己的苦恼,古今皆然,陈凡两世为人,自然能够理解。
但......
作为孩子的陈学礼肯定是不能理解。
他正是需要人扶持、倾听、鼓励的年纪。
很可惜,陈湘除了物质保障,能给与他的只有老拳两只,换做是他陈凡,估计心态也会扭曲了。
得嘞,刚刚还在想着,是不是省着点技能。
看来,为了陈学礼这个小家伙......
触动心弦使用......
“陈千户,你说得这些,我都能理解,但你也不能动辄打骂你自己的儿子啊!”
“什么王八蛋、够养的。这不是从一个父亲的嘴里说出的话。”
“如果经常打骂孩子,往往会让孩子的心理受到影响,从而变得胆小懦弱,遇到问题不够勇敢面对,什么都要问父母,没有主见。因为小的时候父母就没有给孩子发表自己意见的机会,所以孩子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决定,不知道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对的。”
“其次,由于孩子经常被父母打骂,所以很容易将长期积压的压抑情绪累积在心里。当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去反抗父母的时候,就会不顾一切地与父母作对。”
“他敢?”陈湘牛眼圆睁,但声音却软了。
“他敢!”陈凡点了点头,“千户大人,书院教书育人其实只能是家庭教育的延伸,一个孩子的成长最重要的其实不是老师,而是作为父亲的你啊!”
陈湘沉默了!
圆睁的眼睛也露出沉思之色......
........................
东花厅中,陈学礼压根没有按照陈湘的意思罚跪,反而抓起丫鬟端来的饭碗一把砸在地上。
“走开,你们都走开,你们是不是都瞧不起我?来看少爷我的笑话。”
一群下人见状,想到陈学礼平日的做派,顿时战战兢兢退了下去。
陈学礼见所有人全都离开,这一刻他瘫坐在地上,感觉到花厅中无比冷清。
这时候的他多么喜欢有个人能轻声安慰他一番。
他抱起膝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哽咽道:“娘亲......”
就在他哭声渐不可控之时,突然,门外不远的堂屋方向传来一阵粗豪的哭声。
哭声?
他抬起头仔细聆听,那声音越来越大......
好像是......爹?
他偷偷站起来到花厅窗前。
这时,老爹的哭声渐渐清晰起来:“陈夫子,你特娘说得太对了,我错了,是我错了!”
“老陈我对不起孩子死去的娘啊!呜呜呜!”
“我一直希望他能给我争口气,每次下衙一声疲惫,看到这小子淘气,我就没了耐心。”
“久而久之,我越来越烦,逮着他就像揍一顿先。”
“我错了!”
“以后我再也不打礼儿了!”
陈学礼懵逼了。
老头这是犯什么病了?
他从小从没见老爹哭过,更别说这么声嘶力竭了。
“陈夫子,你说得对,礼儿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悔啊,我对不起礼儿早死的娘亲!”
“陈千户,这些也不能全都怪你,学礼做事冲动,尤其是今天的事,他也应该反省,这样,不如把学礼叫出来,你们父子之间消弭误会,敞开心扉岂不美哉。”
陈学礼听到这话,吓得脑袋一缩,赶紧坐回地上恢复原状。
果然,不一会儿,花厅门开,络腮大汉神色扭捏地走了进来,刚进门,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陈凡,见陈凡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后这才来到陈学礼身边。
憋了半天,他惯性开口:“怎么砸了饭菜?知不知道这饭菜都是老子......”
“咳咳咳!”
陈湘闻声赶紧闭嘴,又是憋了半天才生疏地摸了摸陈学礼的脑袋:“儿子,饿了吧!”
三年了,三年来陈学礼何曾见过这样的爹。
要不是偷听到刚刚的对话,他简直怀疑老头被妖怪夺舍了。
见儿子没有反应,陈湘再次清了清嗓子尴尬道:“好了,饭还是要吃的,饿坏了身子。”
陈学礼还是没有反应。
这孩子虽然心中感动,但三年了,怎么可能因为陈湘的一两句话就放下心结。
见儿子迟迟没有回应,老父亲脸上渐渐有些挂不住了。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尴尬,陈凡暗道不好,这么好的父慈子孝的结局可不能就这么溜走了。
没办法......
“咳咳!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贤父子了!”陈凡提出告辞。
陈湘连忙道:“陈夫子,我叫人送你回去,今日之事,陈湘必有后报。”
陈凡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来到陈学礼的身边蹲下,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什来递给陈学礼:“学礼,勿要事过而悔!”
说罢,他朝陈湘点了点头离开了。
陈学礼见陈湘送夫子离开,终于好奇地打来了手里的东西。
这是一幅画,只见一个小童拿着扇子正在给一套枕席扇风。
......
等陈湘送完陈凡回来后,只见儿子站在花厅正中,怔怔地看着自己。
“礼儿!”
“爹~~~”
陈学礼在陈湘诧异的目光中飞扑而至,一下子投入了他宽阔的怀抱。
“爹!我今天做错了!”
“是朱绶说你粗鄙不文,不配做那个同知。他还叫家丁打我”
事情水落石出,陈湘虎目含泪道:“你个傻小子,以后遇事有爹呢,你跟他拼什么命?你若出事,爹该多心疼啊!”
“爹~~~~~~~~”
父子冰释前嫌,陈湘抹了把泪,这时,他突然看见花厅的小几上,陈凡刚刚送给儿子的那个物件。
原来是一幅画,仔细看去,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扇枕温衾。

因为只是临时担任凌寒斋斋长一职,所以陈凡的书房仍然在助讲那边。
其实邱堂长给他在斋长的书房内安排了一张桌子,但刚刚被大哥“训斥”一通,他也不好意思继续呆在那地儿。
等他回到助讲书房,一帮助讲又把他围成一圈,好生一顿吹捧。
有了堂兄的当头棒喝,陈凡心中仅有的那点小骄傲,此刻也早就烟消云散。
他朝众人拱了拱手,谦逊了两句便坐在桌旁看起书来。
有的助讲看见他这幅做派,心中暗暗啐上一句:“装什么装。”
有的则是心中佩服,难怪是能镇住凌寒斋的人,这种环境,换做别人早就高谈阔论了,而陈凡却依然苦读不辍。
其实陈凡因为在课堂上发动疾言厉色,体力消耗大半,哪里会在这时费神读书。
系统:是否抽奖:是/否!
陈凡:“抽奖!”
“消耗一百点教学点,因为第一次抽奖,获奖概率提升!”
“谢谢光临,恭喜宿主获得扇枕温衾图一幅!”
“谢谢光临,恭喜宿主获得触动心弦一次性技能。”
陈凡大喜,没想到一百点竟然抽到了一个技能和一幅图!
不过......
这图和这技能是......?
系统仿佛感觉到了陈凡心中的困惑:“扇枕温衾图取自二十四孝典故。”
“黄香,东汉江夏安陆人,九岁丧母,事父极孝。酷夏时为父亲扇凉枕席;寒冬时用身体为父亲温暖被褥。少年时即博通经典,文采飞扬,京师广泛流传天下无双,江夏黄香。”
“此图赠与对方,可让受图之人事亲至孝,冬月温衾暖,炎天扇枕凉。”
陈凡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触动心弦又是什么意思?一次性又是......?”
“触动心弦,顾名思义,宿主在使用该一次性技能后,可以让对方更容易接受宿主所述之言,并且心灵大为触动。作用后技能消失。”
......
第二日一早,陈凡早早起床。
到底是年轻,昨日发动疾言厉色,导致他体力消耗巨大,但一晚上过来,他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
虽然还是有些微微疲惫,但陈凡估摸着,今日在塾堂内再发动一次疾言厉色应该问题不大。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他算是想明白了。
只有好的身体,才能更好的使用系统技能。
想到这,他起床洗漱后,先是在书院后山脚下打了一套五禽戏,身体舒展开后,便朝山上爬去。
陈凡目测这座名叫凝秀峰的小山海拔不过一百多米。
他本以为自己年轻,爬这种小山还不是手拿把掐。
但刚刚爬了一半他就知道自己实在高估自己了。
陈凡从小就在家人安排下开蒙读书,可以说是典型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这才爬到半山腰,他便气喘吁吁停了下来。
倒不是不能坚持,而是若再逞能这么爬下去,今日讲书,他的体力很可能支撑不了半个时辰的疾言厉色。
要知道,疾言厉色这个技能,如果体力不支,那就会变成色厉内荏,效果跟疾言厉色完全背道而驰。
就在他一边踢腿,一边放松身体来到山下时,突然看见书院后门处,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门边。
他远远看去,对方的背影竟有些眼熟。
看了好一会儿,陈凡开口试探道:“陈学礼?”
对方听到陈凡的声音,小小的身体突然一震,很快他便站起身来想要躲开。
陈凡疾走两步来到那学童身边道:“真的是你,学礼,今日怎么这么早......”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惊讶发现,对方的眼角一片乌青。
“怎么回事?学礼,你的眼角......”
陈学礼一把甩开陈凡的手道:“关你什么事?多事!”
说罢,飞也似的跑远了。
陈凡见状看着对方挎着小包,迈着小腿飞奔而去的身影有些莫名其妙。
回到书院擦了擦汗,换了身衣服,陈凡便来到助讲的书房。
刚进门他就发现凌寒斋的助讲李翔李举南:“举南兄,早啊!”
“哦,是陈斋长!”李翔抱拳一礼打了个招呼。
“举南兄,你别捧杀我了!”陈凡连忙谦逊道:“我只是暂代斋长一职,你别笑我。”
李翔微微一笑,对陈凡的谦逊显然很是满意。
陈凡借机求教道:“举南兄,这凌寒斋中的陈学礼你认识吗?”
李翔闻言点了点头:“那个二世祖啊,当然认识,泰州千户所陈千户的独子嘛,没个正行,到处打架惹事,跟周炳先两人臭味相投。”
“哦?是陈千户的独子啊?”陈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泰州千户所的千户陈湘,听说很受淮州卫指挥使的信重,有人传他很可能年底就要升任淮州卫指挥同知。
这件事在泰州城里早就传遍了。
不过......
“听说了吗,陈湘最近跟淮州卫的指挥佥事朱杰为了争夺指挥同知这个位置势同水火。”
“朱杰你不认识?就那个,就破岩斋里那个学童朱绶他爹。”
“按理说,陈湘和朱杰两人按资历、论能力、扯关系,那都能胜任指挥同知一职。”
“不过啊,差就差在这两家的儿子身上。”
“陈学礼我不说,你也知道了,那就是个混世魔王,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四处给他爹惹祸。”
“朱绶就不同了,虽然年长陈学礼几岁,但人家读书那是真有天份,才11岁就已经通读四书考中童生了,听说明年还要参加院试,妥妥又是一个生员!”
“嗨!那陈湘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就算做到同知位上,后人如此不堪,全都是白忙活!”
......
李翔是个话痨,打开话匣子就说个不停。
陈凡听完后找了个借口就告辞离开了。
他从斋长书房拿了书,正好一声钟响,这是师生入塾堂的提醒。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陌生的学童冲到书房门口大声道:“不好了,不好了,陈学礼拿着一把匕首去破岩斋了!”
听到这话,身为代斋长的陈凡脑子“嗡”的一声怔在原地。
随即,反应过来的他忙不迭朝破岩斋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