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书澄陆淮钧的其他类型小说《心字已成灰裴书澄陆淮钧完结文》,由网络作家“脆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妈妈,陆叔叔,我拿到了交换生名额,下周就要出国了。”裴书澄的声音轻柔但坚定。裴婉柔和陆耀华都有些惊讶。“澄澄你想出国?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裴书澄沉默了一瞬:“我想靠自己。如果在国外学习顺利,我会继续留学。”裴婉柔更加吃惊:“你的意思是可能几年不回来?”裴书澄轻轻地“嗯”了一声。裴婉柔看了一眼陆耀华,问道:“那你男朋友呢?以前陆叔叔建议你出国,你不是舍不得他吗?这次怎么舍得了?”裴书澄轻声说:“分手了。”裴婉柔立刻明白了她为什么忽然想出国。她连忙安慰女儿。陆耀华也说:“澄澄,不好的男人分了就分了,叔叔给你介绍更好的。”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什么介绍更好的?”裴书澄浑身一僵。裴婉柔笑着跟陆淮钧打招呼:“淮钧回来了。”陆耀华板着脸...
“妈妈,陆叔叔,我拿到了交换生名额,下周就要出国了。”
裴书澄的声音轻柔但坚定。
裴婉柔和陆耀华都有些惊讶。
“澄澄你想出国?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
裴书澄沉默了一瞬:“我想靠自己。如果在国外学习顺利,我会继续留学。”
裴婉柔更加吃惊:“你的意思是可能几年不回来?”
裴书澄轻轻地“嗯”了一声。
裴婉柔看了一眼陆耀华,问道:“那你男朋友呢?以前陆叔叔建议你出国,你不是舍不得他吗?这次怎么舍得了?”
裴书澄轻声说:“分手了。”
裴婉柔立刻明白了她为什么忽然想出国。
她连忙安慰女儿。
陆耀华也说:“澄澄,不好的男人分了就分了,叔叔给你介绍更好的。”
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什么介绍更好的?”
裴书澄浑身一僵。
裴婉柔笑着跟陆淮钧打招呼:“淮钧回来了。”
陆耀华板着脸训他:“昨天叫你回来一起吃个饭,你连人影都看不见,现在跑回来干什么?陆淮钧,你也是二三十岁的人了,还天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你看看澄澄,她都比你懂事!”
裴婉柔连忙劝说:“耀华你别天天一见面就教训淮钧,他现在也是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给他留点面子。”
陆耀华拍着桌子:“当年我爸临走时把陆淮钧这个小弟的教养责任交给我了,不管他多大岁数做出什么成就我就都能管!”
吃过饭后。
裴书澄借口看书,匆匆回了房间。
可是没多久,她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门口的陆淮钧一步一步靠近,似笑非笑地说:“澄澄,陆耀华天天踩着我夸你,你说他要是知道我们在谈恋爱,会是什么反应?”
裴书澄心里一阵悲凉,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陆淮钧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大步走过来抬起她的下巴。
看见她苍白的脸色,他一怔:“怎么了?不舒服?”
裴书澄低声说:“不能让陆叔叔和妈妈知道我们的关系。”
陆淮钧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笑说:“傻瓜!我只是开玩笑吓唬你的,谁让你今天看见我一点都不开心,跟你说话也不理我。”
“我知道你害怕,不会说的。”
“走吧,带你出去聚会,热闹热闹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他不顾裴书澄的拒绝,拉着她出门。
裴婉柔看见,笑着对陆耀华说:“你看,你还老教训淮钧,他对澄澄不是挺好的吗。”
陆耀华微微点头:“的确,他这个长辈做得倒是有模有样。”
两人上了车,陆淮钧说起晚上的聚会。
“算是接风宴。和刚从国外回来的哥们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
“她出国我们就没有再聚过......”
他没有注意到裴书澄看向车窗外,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她的男朋友就是继父的亲弟弟,陆家老爷子的遗腹子陆淮钧。
他是她名义上的小叔叔。
她十三岁时,妈妈和继父结婚,她在婚礼上第一次见到陆淮钧。
他是继父的弟弟,当时在军校上大学,难得回来一次。
她和他年龄相差不算大,妈妈让她叫小叔叔,她觉得奇怪,就跟着他的朋友一起叫他淮爷。
她还记得,当时陆淮钧听到她叫淮爷时,脸上的笑容有些奇怪。
直到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她和朋友们聚餐结束,有男生拿着情书跟她表白。
他忽然开着车出现,替她收走了那封情书。
但回去的路上,他盯着她,慢条斯理地把情书撕得粉碎。
“裴书澄,不许你接受别的男人。”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跳声大得仿佛全世界都能听见,从耳朵一直红到锁骨下。
她觉得他是名义上的小叔叔,也曾经过拒绝他。
但他根本不接受,每次都会以更加强势的方式强调存在感、强调对她的爱意。
她很快就溃不成军,彻底被他攻陷。
十九岁生日那天,他捧着香气浓烈的百合花出现,她答应了做他的女朋友。
但也告诉他,他们的关系不能公开,要等她想好怎么告诉妈妈。
他答应了,作为补偿,那晚他们睡在一起。
从此后她就再也拒绝不了他。
裴书澄从小到大都是个乖乖女,和陆淮钧在一起,是她十九岁的人生里做过最大胆刺激的事情。
陆淮钧将她亲昵地搂在怀中,为两人规划了长远的未来。
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法律根本不会成为阻碍。
只需要说服陆耀华和裴婉柔接受两人的关系。
如果最后他们还是不能接受,那他们可以去外地、去国外。
现在交通那么发达,就算在国外,回来也就是一趟飞机的事。
裴书澄每次想到陆淮钧安排的未来的画面,都觉得甜蜜。
她以为,他们一定会一辈子在一起。
直到半个月前的一场聚会,她意外听见了陆淮钧和哥们的聊天。
裴婉柔稍微放心了一点后,去厨房亲手给女儿做吃的。
裴书澄就站在房间里,看着梳妆台上、书架上摆放着陆淮钧这些年送的礼物,忽然觉得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找出两个大纸箱。
这个是十五岁那年陆淮钧送她的一支钢笔,他说祝福她前程远大,未来灿烂。
可他却要亲手毁了她的未来。
裴书澄垂下眼眸,将钢笔扔进纸箱。
毛绒玩具、钥匙坠、蝴蝶发卡、一整套典藏版的小摆件......
十八岁生日那天,他送了她一个锁形状的吊坠。
在一起以后,他说那个吊坠,是代表他要锁住她的心。
可现在裴书澄才知道,他是要将她的心锁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她低头看了那吊坠许久,也扔进纸箱。
然后是情书、他工作出差时带的很多当地特色的纪念品......
裴书澄将一箱值钱的东西捐赠出去。
另一箱子不值钱的东西直接扔进了外面的大垃圾桶里。
她将东西扔掉后,旁边忽然传来陆淮钧的声音:“澄澄你扔了什么?”
裴书澄没有回答。
而陆淮钧已经看见了,他的声音瞬间变得阴沉:“你扔了我送你的东西?裴书澄,谁给你的胆子?”
裴书澄低着头,没有回答。
陆淮钧已经逼近她身边,压着怒气问:“那天是你太不懂事,毁了肖虞姿的接风宴,我只是让你道个歉而已,你记恨到今天?把我送的东西都扔了?你是要跟我绝交?”
裴书澄还是沉默。
陆淮钧一把抓住她的手,怒声道:“裴书澄,说话。”
他力气很大,裴书澄觉得手腕要断了一样,疼得额头上冒出冷汗。
但她将嘴唇咬出血来,也没有抬头看陆淮钧,更没有回答。
陆淮钧怒极反笑:“好好好!我倒不知道,你竟然还有一副骄纵任性的大小姐脾气!你以为扔了这些东西我会怕?”
他以最快的速度,当着裴书澄的面,将她送他的礼物,也扔进了垃圾桶。
他看着她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这大小姐脾气发到什么时候。”
而后扬长而去。
裴书澄平静地笑了笑。
距离她出国,只剩下四天。
裴书澄回了一趟老家。
她父亲孕期出轨,妈妈跟他离了婚,住回外婆家。
外婆是个明事理又能干的人,外公早亡,她一个人将女儿养育成人。
后来又一手带大了裴书澄这个外孙女。
外婆在裴书澄十三岁那年突发急病去世了,这是她心里最大的遗憾,没能好好孝敬外婆。
现在裴书澄就要远去异国他乡,当然要回家看看外婆。
离开墓园时,裴书澄一步一回头,十分不舍。
回家的路上她默默红了眼眶。
哭得眼睛肿了,她知道妈妈看见会担心,就没有回家。
而是去了学校外面的房子里。
这里也是陆淮钧和她相处最多的地方。
裴书澄原本没打算再来。
出国后她会直接委托房产中介把房子卖掉。
可是输入密码走进客厅时,却发现肖虞姿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随意,一副主人的姿态。
裴书澄僵在原地。
肖虞姿笑了笑:“妹妹?你不是跟淮钧闹脾气吗,怎么还来这里?”
她耸了耸肩:“真是不好意思,我才回国,暂时没地方住,淮钧让我来的。”
可这是她名下的房子!
陆淮钧在北城房产无数,根本不缺这一套房子!
为什么要把肖虞姿安排到这栋他们同居了好几年的房子里?
难道这也是他的报复吗?
裴书澄心底苦涩至极。
肖虞姿站起来:“不好意思,这房子里原先很多东西都不符合我的风格,我看没什么用,就扔掉了。你如果介意的话,我搬走的时候再给你买新的。”
裴书澄这才注意到,房子里的情侣拖鞋、情侣水杯、还有很多成双成对的小摆件小玩偶,全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肖虞姿的睡衣、护肤品、化妆品,还有各种首饰。
接下来两天,陆淮钧没有联系过裴书澄。
她当然也没有找他,只是跟妈妈提了暂时保密她出国的事。
过敏好转后,关系好的同学请客为裴书澄送行。
她答应了。
临出门前裴婉柔拦住了她:“澄澄,你上次出门就酒精过敏了,太危险了。妈妈不放心,这次让李姐开车送你去,聚会结束再接你回来。”
裴书澄没几天就要走了,舍不得拒绝妈妈,答应下来。
但今天的聚会都是她关系不错的同学,没有人喝酒。
大家玩玩游戏唱唱歌,到晚上八点就散场了。
裴书澄上了家里的车,她低头回了几条消息,再抬头时就发现她走的并不是回家的路。
她皱了皱眉。
李姐从后视镜看到了:“淮爷让我开车带你去个地方,他为你准备了惊喜。”
裴书澄听到这个名字更是眉头紧锁:“我不去,李姐你开车回家。”
李姐却没有回答,也没有改变行驶方向。
裴书澄握紧了拳头。
陆淮钧这是吃准了她不能让妈妈和陆叔叔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不会找他们告状。
但不管他给她准备什么惊喜,她都不会再上当!
裴书澄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车子停在一栋别墅的地下车库,她一个人坐电梯上楼后。
电梯打开的一瞬间,她就僵住了。
外面传来男女热烈缠绵的声音,那两道声音她都不陌生。
她像是被下了蛊一样,直直走到栏杆处,不需要探头,就能看见在客厅沙发上的一对男女。
衣着整齐的陆淮钧,将不着寸缕的肖虞姿压在身下,动作一下比一下更加激烈。
裴书澄早已经知道真相。
可此时此刻,看着下方的两人,她才发现,原来心死了以后,还是会痛。
肖虞姿目光冰冷地看着她,笑问:“淮钧,你跟裴书澄做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裴书澄悄无声息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头抱着头缩成一团。
可陆淮钧的回答还是传入耳中。
“没有感觉!跟她做跟硅胶人做没什么区别。”
裴书澄霎时间脸色煞白,如坠无间地狱。
她将头埋在双腿间,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
难道她这个工具,当得还不够好吗?
裴书澄悲凉地笑了笑。
她的灵魂像是抽离了身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电梯,怎么回到车上,又是怎么被送回家的。
裴婉柔看见裴书澄后,惊叫了一声:“澄澄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裴书澄麻木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妈妈,原来他是个骗子,从来没有爱过我......可以不爱我,但为什么要骗我?”
裴婉柔以为女儿遇到前男友,心疼地擦掉她的眼泪:“不是你的错!澄澄,是骗子太可恶。你出国后换了环境,把他忘了,妈妈给你介绍更好的男孩子,好不好?”
可是裴书澄怎么敢再相信爱情?
她摇着头,无声地大哭着,浑身都在颤抖。
这一晚,是裴婉柔陪着女儿,将她搂在怀里慢慢哄睡的。
她本来还想着第二天要怎么哄女儿开心。
可裴书澄一觉睡醒,却像是前一晚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裴婉柔小心翼翼地说:“澄澄?”
裴书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却笑了笑:“妈妈,我没事了,你说得对,我不该为了一个从没有爱过我的骗子伤心。”
裴书澄一眼就看见放在桌子上那个闪闪发光的蝴蝶发卡,上面的蓝宝石价值连城。
陆淮钧三年前送她的时候说过,蓝蝴蝶发卡世界上独一无二。
但她的蝴蝶发卡在陆家别墅,已经被她收进纸箱捐赠出去。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肖虞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轻笑一声:“这是淮钧送我的,三年前的事了,他七夕那天特意飞到国外送给我的。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反正我也不喜欢。”
所以从来没有什么独一无二。
裴书澄更觉得冰凉彻骨。
原来他对她说过的话,也全都是谎言。
陆淮钧对她,大概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心。
肖虞姿上前问道:“妹妹,我听淮钧说,你把他这些年送你的礼物都扔了?你究竟是在发脾气,还是知道了什么?”
裴书澄轻声问:“陆淮钧将我带到你面前,我不应该知道什么吗?”
肖虞姿看了她片刻,忽然露出兴奋的笑容:“看来你也不像淮钧说的那么傻!竟然真的知道。”
她凑近裴书澄,笑容玩味:“那作为住了你房子的答谢,我再好心告诉你一件事吧。”
直觉告诉裴书澄,不要听她说。
可她的身体却像是被什么定在了原地,动也不能动。
她听见肖虞姿笑盈盈地说:“你知道真相后,是不是想不通,为什么当年拆散我们的是陆耀华,淮钧却要利用你来报复,绕了一个大圈子?”
裴书澄的确不明白。
她以为是因为她比较傻,比较好骗,所以才会被陆淮钧选中。
可肖虞姿告诉她,真相远比她以为的更加恐怖、更加难以想象。
“其实他最先找的人是裴婉柔,只是你妈深爱陆耀华,用什么手段她都无动于衷,他只能改成你。”
裴书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以为陆淮钧对她的爱是假的,可原来,连她认识的陆淮钧这个人,也都是假的!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只有她被骗得什么都不剩下。
那一瞬间,仿佛灵魂都被撕碎。
裴书澄站在原地许久,忽然觉得猛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她摇晃两下,再也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无声的大哭。
她哭得撕心裂肺,浑身都在颤抖。
旁边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这是什么?玉的成色一般,不值钱吧。”
裴书澄猛然抬起头,看到肖虞姿一根手指上挂着的是外婆留下的白玉平安扣。
她想也不想站起身伸手去抢,声音嘶哑地说:“还给我!”
肖虞姿一个闪身,轻松躲开裴书澄的手。
她笑嘻嘻地说:“你怎么说也当了十几年的陆家大小姐,怎么还这么紧张这种不值钱的东西?”
裴书澄这一刻把什么都忘了,只想拿回外婆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她嘶声叫道:“还给我!”
扑了过去。
肖虞姿躲避的动作变大,她指尖的平安扣滑落。
裴书澄拼命想过去接。
可到底还是迟了一点点。
小小的平安扣摔在地板上,碎成几块。
裴书澄狼狈地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她顾不得疼痛,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条外婆亲手编的褪色发白的红绳,碎得彻底的平安扣。
她的脑中嗡嗡作响,忽然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爬起来冲向肖虞姿。
一把抓住她的长发,另一只手高高扬起。
就在即将巴掌即将落在肖虞姿脸上时,裴书澄的手腕忽然被人牢牢抓住。
陆淮钧熟悉的声音传来,十分不悦:“裴书澄,你又在干什么?”
裴书澄几次用力,手腕处传来剧痛。
她的手腕却始终被陆淮钧紧握着,悬在半空中丝毫不能动。
她只得转过头。
陆淮钧看见她通红的双眼,不由得一怔。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裴书澄。
但他紧接着就皱起眉头说:“房子是我让虞姿住的,你不高兴可以来找我,为什么要打人?”
“裴书澄,你的教养哪里去了?”
裴书澄心口处的疼痛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消失。
她声音沙哑地说:“她摔碎了外婆留给我的平安扣。”
陆淮钧目光看向地上碎裂的平安扣,想也不想就说:“虞姿肯定不是故意的,我让她给你道歉。但你不能动手打人,明白吗?”
裴书澄眼睛里一片寂然,她平静地说:“我明白了。”
陆淮钧对着那双眼睛,心底深处忽然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慌。
但他强迫自己忽略,只是向她确认:“不动手了?”
裴书澄平静地回答:“嗯,你松手。”
陆淮钧松开手。
她果然没有再试图动手,只是蹲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捡起所有的碎片,收在掌心。
肖虞姿惊魂未定地对她道歉。
可裴书澄好像没听见一样,整颗心都在那些碎片上。
陆淮钧忍不住说:“我会补新的给你,几个都行,样式价格随便你挑。澄澄......”
裴书澄已经站起身来,平淡地打断他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陆淮钧皱眉:“什么意思?”
裴书澄嘴角扯出一丝毫无笑意的笑容:“我说,我能离开这栋房子了吗?”
陆淮钧沉下脸:“澄澄,你最近脾气越来越古怪了。东西已经碎了,你就算杀人也不可能恢复原状。虞姿也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裴书澄语气仍然平静:“我想怎么样,你不是都不允许吗,那请问淮爷,我回家可不可以?”
陆淮钧语气里冒出火气:“你想走就走!没人拦着!阴阳怪气给谁听?”
裴书澄转身。
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曾经让她觉得幸福,如今只觉得恶心至极的地方。
她回家的路上,忽然一秒都不能再等,立刻联系了中介。
“我那套房子要以最快的速度卖掉,价格无所谓。”
挂断电话后,她拉黑了陆淮钧的所有联系方式。
第二天。
裴书澄头也不回地坐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那天室友过生日,带着裴书澄去了一家清吧开眼界。
她去洗手间时,忽然听见一个包厢里传来陆淮钧的声音。
她惊喜极了,以为这场偶遇,是两人之间缘分深刻的证明。
她正要推门进去,却忽然听见他哥们的声音。
“淮爷,你还跟那小白兔谈着呢?这都三四年了,你还没腻,不会是真爱上她了吧?”
“当年所有人都说你跟虞姿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不是陆总硬要你们分开,逼着虞姿姐出国。你们应该早就结婚生孩子了吧?”
“你这几年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今年更是被上头点名表扬,淮爷的名声在北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虞姿姐回国,陆总应该无法再阻止你们了吧?”
陆淮钧嗤笑一声:“既然你们都知道,就不应该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要不是为了报复陆耀华,我早就跟裴书澄分手了。”
陆淮钧跟她在一起,是为了报复陆叔叔拆散他和爱人!
他早已经有了深爱的女人,只把她当报复工具!
裴书澄霎时间浑身冰凉。
她头晕目眩地靠在墙壁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软倒在地上。
包厢里有人好奇:“马上虞姿姐就要回来了,你应该不会再拖了吧,什么时候跟裴书澄分手?”
陆淮钧漫不经心地说:“还没到结束的时候,你们谁说漏嘴别怪我不客气。”
“当然不会!”
包厢里传出男人们默契的大笑声。
包厢外,裴书澄泪流满面。
见服务员走过来,她连忙擦掉眼泪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酒吧。
外面下着大雨,裴书澄无知无觉地走在雨里,转眼全身就湿透了。
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狼狈极了。
她在雨里走了很久,脸色冻得发青,终于下定决心逃离。
如果她说出去,所有人的幸福生活都会被打碎。
妈妈好不容易才得到幸福,她舍不得破坏。
裴书澄擦干眼泪,回到学校,以最快的速度申请了交换生名额。
计划去国外后,再以最快速度转成留学生。
再不回来。
现在距离她出国,只剩下七天。
“澄澄,下车了。你怎么了?”
裴书澄掩饰似的低下头,避开陆淮钧关切的目光。
她将手放在他掌心,下一秒就被紧握住。
进了包厢,陆淮钧给她介绍:“这是肖虞姿,我高中同学,她大学时就出国了,刚刚回来。”
肖虞姿烈焰红唇,美得很有攻击性。
她缓缓吐了一口烟圈,似笑非笑地看着裴书澄:“淮钧,这就是你的小女朋友?真是我见犹怜。”
裴书澄低下头,心底冰凉。
他带她来参加他喜欢的人的接风宴。
他真的把她当傻子一样糊弄。
却听到陆淮钧高声说道:“都把烟灭了,澄澄有慢性咽炎,不能闻烟味。”
众人都很配合。
只有肖虞姿没有灭烟。
有人带着暧昧的笑容劝她:“虞姿姐你出国了不知道,咱们淮爷跟小女朋友感情可好了,出来吃饭要全按照裴小姐的口味来。只要她在的场合,不管多久,谁都不许抽烟。这样的事情多着呢!”
肖虞姿懒懒地说:“是嘛。”
话音未落,陆淮钧已经霸道地将她的烟夺走按在烟灰缸里。
以前的裴书澄会觉得甜蜜。
可此时她的心底只觉得悲凉。
他对她的好,从来都不是假的。
可是那天她亲耳听见的也都是真的。
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裴书澄浑浑噩噩地坐在包厢里,不知道其他人说了些什么。
直到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
她低头看了一眼。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来洗手间,请你看一场好戏。
裴书澄成绩优异,考入了国内最高学府,她并不笨,她猜到什么,强迫自己起身,走到包厢旁的洗手间。
门口立了“正在打扫”的牌子。
她轻轻推开门,隔间里传来男女激烈的缠绵声。
裴书澄浑身一僵。
肖虞姿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你快乐吗?淮钧,我好想你。”
陆淮钧粗喘着说:“我快乐不快乐,你感觉不到吗?”
女人娇声求饶:“轻一点,太重了......”
裴书澄再也听不下去,转身仓皇逃出了洗手间。
她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原来会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