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小说 其他类型 清修四年带娃归来,全家跪求我原谅全局
清修四年带娃归来,全家跪求我原谅全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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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玄子

    男女主角分别是花重锦花肃的其他类型小说《清修四年带娃归来,全家跪求我原谅全局》,由网络作家“云玄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迷迷糊糊间,她好像被人拽醒,等她睁眼时,已经被拖出了祠堂。“你们干什么?”其中一个婆子厌恶着声音回答,“大姑娘带回来的那孽种是天生的坏根,竟然敢打死二姑娘的爱宠,侯爷现在让将大姑娘带出去。”另一个婆子叹息,“大姑娘,要老奴说啊,这孩子就听侯爷的,丢出去算了,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看来真是遗传了他那不知姓名的爹了。”花重锦咬牙,甩开了婆子的拉扯,“放开,我会自己走的。”“还有,亦安乖巧懂事,不是坏种。”跪了一夜,这膝盖的旧疾复发了,每走一步都如同针刺一般,但她一刻都不敢停歇,甚至还忍着疼痛加快了脚步。前院,她的亦安小小一个跪在院中,腰背挺直,目光不偏不倚,凝视着廊下的众人。即便那些人凶神恶煞,他也丝毫不惧,可当阿娘在院外压着嗓音喊了...

章节试读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被人拽醒,等她睁眼时,已经被拖出了祠堂。
“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个婆子厌恶着声音回答,“大姑娘带回来的那孽种是天生的坏根,竟然敢打死二姑娘的爱宠,侯爷现在让将大姑娘带出去。”
另一个婆子叹息,“大姑娘,要老奴说啊,这孩子就听侯爷的,丢出去算了,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看来真是遗传了他那不知姓名的爹了。”
花重锦咬牙,甩开了婆子的拉扯,“放开,我会自己走的。”
“还有,亦安乖巧懂事,不是坏种。”
跪了一夜,这膝盖的旧疾复发了,每走一步都如同针刺一般,但她一刻都不敢停歇,甚至还忍着疼痛加快了脚步。
前院,她的亦安小小一个跪在院中,腰背挺直,目光不偏不倚,凝视着廊下的众人。
即便那些人凶神恶煞,他也丝毫不惧,可当阿娘在院外压着嗓音喊了一句,“亦安。”
小小的孩童猛然回神,眼里先是见到阿娘的欣喜,再是见到阿娘一瘸一拐后的心疼。
他起身快跑跌入了阿娘的怀中。
“阿娘,你去哪儿了?亦安到处都没有找到你。”
花重锦心口揪成一团,痛不欲生,“没事了,没事了,阿娘在呢。”
亦安紧紧的抱住阿娘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不过阿娘不在也好,昨晚那畜生又来了,要是阿娘在,又要被吓到了。”
“不过现在不怕了,我把它们都收拾了。”
花重锦没有错过儿子眼中的那一抹狠厉,他只有在恨极了的时候会这样,不过三岁年纪,眼神竟也有嗜血的感觉。
可她不害怕,因为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而他会这样,也是在被逼急的情况下。
“花重锦,你看看你生的孽障,就是天生的坏种,心狠手辣,简直令人发指。”说话的是花其衡。
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外甥,却一口一个孽障的叫着。
花重锦听到声音才抬眸看去,花晚抽泣着靠在他怀中,甚是可怜。
边上站着父亲,母亲。
“锦儿,这一次,的确是他做错了,他把晚儿的狸奴都给杀害了,且手段残忍,不忍直视啊。”吴氏现在想起来都心惊胆战。
花重锦却摇头,“母亲,不会的,亦安虽然调皮了些,一定是那狸奴吓到了他,可他从来不敢这样做,他才三岁啊。”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还能冤枉他不成?你自己看。”花其衡指着院中黑布盖着的一处。
有人上前掀开,两只头被砸碎成一片的狸奴浑身是血的躺在那处。
花重锦只看一眼,便浑身不适,心口蓄起浓烈的不适感,她尝试深呼吸来缓解。
花亦安见状赶紧捂住阿娘的眼睛,“阿娘,别看,别看。”
小手温热,语气焦急关心。
“怎么,连你也看不下去吗?这不过是两只没有人性的动物罢了,竟然下如此的狠手,你可知为了养活这两只狸奴,晚儿熬了多少日夜?她宝贝着的爱宠,就这样被砸死,你说吧,该怎么处罚这孽种!”
花亦安小手捂着阿娘的眼睛不让她看着那血腥的一面,眼神却带着这个年岁没有的老成和锐利,死死的盯着说话之人。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要杀要剐尽管来。”声音铿锵有力,视死如归。
花重锦却慌了,“不,不能罚亦安,他才三岁。晚儿妹妹爱宠没了,我赔。”
虽然不相信这是亦安所为,但她的儿子她了解,只是不知道小小的他如何能将肥胖的两只狸奴打死的,可有被它们给咬伤。
“你赔,你赔得起吗?还是说你没有看清楚它们是如何死的。”
“来人,把这狸奴送到她面前,让她好好的看着。”
花亦安被拎出她的怀中,有人前来困住她双手,有人将血肉模糊的狸奴往她的眼前递。
血腥味夹杂着狸奴皮毛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让她眼前浮现出了年幼时候,腐肉入口的味道,以及满是蛆虫的身子。
她挣扎着,可身后婆子力气太大,她睁不开,花亦安大哭,“放开我阿娘,放开我阿娘。”
花重锦没忍住心口的恶心感,直接干呕出声,但因为她昨晚吃得很少,根本没有吐的。
吐不出来的感觉更折磨人。
她觉得她就要死在这儿了,可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将她硬生生的给拉了回来。
她不能死,她死了,亦安怎么办?
她甚至都还没有为他找到药引子,她不能死。
她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浑身瘫软在了婆子的手中,婆子被吓一跳,“二公子,大姑娘好像晕过去了。”
花其衡冷哼一声,“不过是装的罢了,她惯会爱装。”
吴氏早就泪流满面,“衡儿,收手吧,一只畜生怎么能和你亲妹妹相比呢?”
说着便冲来院中,婆子生怕冲撞了夫人,赶紧将那狸奴给提开。
花重锦靠在母亲怀中,好温暖,味道真好闻,要是能一直靠着,该多好啊。
“锦儿,你别再执着了,就让你父亲把这孩子送走吧,坏种是养不熟的。”
花重锦只觉得周身的温暖瞬间消散大半,她强支撑起来,“母亲,他不是坏种,他是我的儿子,您帮帮女儿。”
面对女儿的请求,吴氏眼里的情绪模糊了嫌弃和心疼,“你怎么就是说不听呢?他若是个好的,母亲也能为他说两句,可你看看他,那双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你让母亲如何相护?”
起初她觉得女儿辛苦,一个人诞下孩儿,抚养到这么大,但凡这孩子能乖巧些,能嘴甜些,她也不会嫌弃。
可如今,她也生了要将他丢出去的想法了。
“二妹妹,我求求你,我会想法子给你找来狸奴,你就饶过亦安这一回吧。”
花重锦奋力的起身,朝着花晚方向而去。
花其衡一把将人护在身后,明明还有十步之遥,那样子就生怕她会爬上去咬她一口一般的,呵护备至。
可她只是苦苦相求罢了,她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做什么呢?
她和亦安现在处于困境之中,她再没有脑子,也知道不能在这种时候增加困难。
“走开些,别来挨着晚儿,吓到晚儿。”

花重锦神色淡淡并没有因为她这句故意而为而窘迫不安,倒是落后一步的花其衡和吴氏神色变了变。
前厅中,父亲花肃坐主位,右下首则是她那年纪轻轻已经是正六品翰林院侍读的大哥哥花其清。
两人听到花晚的话,都将视线移向了门边,正好看到门外的花重锦以及她手里牵着的孩儿。
花其衡已经进了前厅,回头看她尚未跟上,眉眼沉了沉,声音有些恼怒,“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见过父亲?”
花重锦牵着孩子,视线低垂,行至厅中,一一叫人,“父亲。”
“大哥哥。”
花其衡心里稍稍的平缓一些,想好她没有如同一路而来的神色冰冷,也没有把父亲和兄长叫成侯爷和大公子。
不然他可以想象到父亲的愤怒。
只可惜,她就算是如常的叫着父亲,主位上花肃的神色还是瞬间变换,源头便在她身边的孩子身上。
“锦儿?你告诉父亲,他是谁?”花肃手指着花亦安。
小豆丁没有见过这样脾气的人,有些害怕,缩在了花重锦的身后,一脸的怯生生。
“父亲,这是我的孩儿,花亦安。”
话音和花肃拍桌的声音同时响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花重锦将儿子死死护在身边,依旧是刚才的话,“这是我的儿子,花亦安。”
花肃气得握拳,“你...你好好的说,他是谁?父亲不怪你。”
父亲这是要逼迫她说出亦安不是她孩子的话吗?
花重锦缓缓跪下,“父亲明鉴,这孩子是女儿数九寒冬,平时生下的儿子。”
花肃气得哆嗦,本来还满心等着亲女儿归家的心情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事满腔的愤怒,“来人,把这孽种给本侯丢出去。”
花重锦将孩子一把抱进怀中,声音慌乱祈求,“父亲,不要,不要啊。”
花肃眉头紧蹙,“一个孽种而已,你难道要因为他而断送了你的大好前程吗?”
花重锦含泪摇头,她没有前程,就算有她也不要,她只要儿子,只要他。
“父亲,他不是孽子,他是女儿怀胎十月,冒着被冻死的风险生下的孩子,女儿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亦安了。”
明明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可想起那段产子之痛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流出眼泪。
她想一定是那年的寒风太大,太冷,所以眼睛也留下来病根,只要一想起那年,就会不自觉的流出眼泪。
花肃见她是丝毫不为自己考虑,怒火中烧,“谁准你生下来的?当初让你去青城山清修,就是要把这孩子弄死的。你倒好,背着家里把孩子生下来,你是能耐大了?来人,家法伺候。”
家法伺候几个字让屋里人脸色一变,花其衡看向地上相拥着的母子,心里一酸。
她比四年前更加瘦弱了,怎么还能承受得住家法?
他还没替她说话,一边的花晚便赶紧开了口,整个花家,只有她敢在花肃愤怒的时候上前说话。
晚儿的性格就是柔软善良,在京中也是众人称赞的。
花晚抹着眼泪,那样子看得人直心疼,“父亲,您消消气,这也不是大姐姐的错,虽然这孩子血脉卑贱,可始终也留着大姐姐一半的血啊。”
花肃疼爱这个女儿,不忍心对她说一句重话,即便是因为别人而生的气,也在看到她之后消退了大半。
花重锦满目震惊,血脉卑贱这样的话也是她说得出口的?
“二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亦安是我的儿子,他哪里卑贱?”
花晚一听立刻就要上前道歉。
花肃却将人拉住,“晚儿,你看看,你为了她担心得还少吗?当初她一口咬定是你带她去宴会上才失了清白的,可宴会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是她?还不是她乡野心性,行为不端,做出这等丢人现眼,侮辱祖宗门楣的事情。”
花晚眼泪瞬间滑落,楚楚动人,“晚儿不在乎,晚儿能得花家的疼惜长大成人,已经很是感激,若不是晚儿生母将姐姐换走,姐姐本应该在花家享受荣光,是我霸占了。”
花其衡最是见不得这个妹妹流眼泪,尤其是说自己不是这个家里的血脉之时。
他可论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这是他宠着十几年的妹妹,她会甜甜叫自己二哥哥,会每次都要他出门带好吃的好玩的。
他上前安慰,“晚儿,莫要胡说,你是花家的小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见到妹妹的眼泪,他便将之前心疼花重锦的那点缥缈的想法给忘了一干二净。
花晚这一顿哭诉,的确给花重锦缓解了一些父亲的怒气,不过也让家里人想起了四年前她一口咬定之事。
十三岁的她被接了回来,家里已经有了被宠爱十三年的女儿。
母亲说,她们好歹养了花晚十几年,也有了感情,更舍不得她回到那个已经家破人亡的乡野之家去受罪,便让她继续做花家的小姐。
她行一,是体弱多病去庄子上养病归来的大小姐。
她排二,是性格随和,京中好友众多的明媚二小姐。
归家一年,除了似乎跟不上花晚的步伐和节奏,她还是很幸福的,因为可以有热的水,热的饭。
更不用干活,也不用起早贪黑。
只是一年后,她跟着花晚受邀去丞相府宴会,那些大家小姐嘲笑她是乡下土包子,穿戴闹了大笑话后。
花晚前来安慰她,给她喝了一杯蜜茶,她便浑身燥热,无所适从,至于后面的事情她一无所知,只剩下一点零星的片段刻在脑子里。
后来她失去清白的事情让家里勃然大怒,她去丞相府,就喝了一杯花晚递过来的蜜茶,便感受怪异,实在不正常。
所以她自然要告诉最亲的父母,兄长,这是花晚的陷害。
只可惜,亲生的血脉,还是不敌娇养十几年的感情。
无人相信她的话,还说她是因为乡野之间学来的陋习,自己行为不端,还要攀咬他人,被关在柴房三天三夜。
往事回忆起来,无一不在伤人。
花重锦深吸一口气,“父亲,我知道四年前我做错事情,可亦安是无辜的,您只要不送他走,家法伺候我也愿意。”
花肃气不打一处来,冷哼着,“你以为接受家法就能不送走,我告诉你,这孩子要立刻送走,送得远远的!”
花重锦心里一凉,泪流满面。
“来人!”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句,便瞬间进来两个高大的小厮。
小厮二话不说,上来一把就提着小豆丁的衣领,轻而易举的就将人给拎起来,跟拎个小鸡崽儿一样。
小豆丁被吓得扑棱着,哭着喊阿娘。
花重锦顾不得其他,起身就去小厮手里抢人,“放开,你们都给我放开!”

两母子一如往常的神色,没有太过欣喜,也没有半点的不耐,花亦安安静的坐在阿娘的身边,阿娘夹什么他就吃什么。
花其清今日一大早便出门了,所以前院发生后的那件事情他也是后来才听说的。
他性格沉闷话少,但在得知她年幼时候过得那般时,对她也是心疼的。
他和花其衡不一样,没有他那么轻易的就表现出自己的情绪。
但他还是给她夹了菜,身影带着些微的不自然,“多吃些。”
她抿唇,“多谢大哥哥。”
花其清眸子沉了沉,对于她的平静态度有些不满,但又一想到她年幼是遭受的苦,他又忍了下来。
“大哥哥,不如把那书房还给大姐姐住吧,我把书房里的东西搬去院中就好。”花晚突然开口。
花其清却是摇头,“不妥,你那书房修缮了那么多久,用起来才顺手的,更何况搬回去你院子可能放下?重新给锦儿收拾一处就好。”
“可大姐姐带着孩子呢,住在哪里比较好呢?”花晚撑着下巴,一脸清纯无害的的思考着。
“那就住在秋水苑吧。”这话是花肃说的。
秋水苑,是整个侯府之中,距离前院最远的院子。
吴氏想要开口,却被花肃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能给她一个像样的院子已经算是他的开恩了,也是听她说了年幼时候的事情才给的。
况且这孩子一时半会儿丢不出去,就安排个最里面的院子,这样一来,也不太容易被人发现。
花重锦不在意住在哪儿,更不在意自己亲生女儿身份的院子被养女当成书房却搁置不用。
“多谢父亲。”
其实距离前院远也挺好的,至少她若是做点什么,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看到。
“姐姐,这两日你好好休息,到时候养好身子,咱们姐妹一起去苏王爷的宴会。”
听到宴会,花肃看向她,“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若是再闹出难堪,本侯连你一起丢出去。”
“是,女儿知道。”
看她还算温顺,花肃心里的气稍微小了些。
吃过晚饭,花重锦便带着儿子搬去了秋水苑。
花其衡还亲自送了个博古架过来,见到花重锦时,他眼神到处飘忽,就是不敢看花重锦的脸和眼睛。
因为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起她曾说过,在濒临死亡时候,吃下的带着蛆虫的狸奴肉。
晚儿是妹妹,她也同样是妹妹,在这一点上他的确没有了解到她的情况。
他心里是有愧的,好在晚儿性格好,把自己喜欢的博古架也送了过来,还送了那么多的衣物首饰过来。
花重锦对这博古架没有兴趣,毕竟她没有摆放的古玩字画,且这院子也不大,放着架子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花其衡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花重锦开口,“二哥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东西实在放不下。”
花其衡难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我改日给你送个小点的。”
说完就要走,却又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盒,塞在了她的手中,“上次给晚儿买肤凝脂的时候给你带了一盒,用完了就告诉二哥哥。”
生怕她拒绝一样的,说完立刻转身离开。
花重锦看着手心里的脂粉失神,并非感动,而是心寒。
他以为她在青城山呆了四年,什么都不明白吗?
一个二十两银子的脂粉她还是用得起的,用不着他送。
将脂粉随意放在一旁,她便去给亦安收拾房间了。
在这秋水苑里什么都好,就是这花晚每日都要来一趟,看着着实让人心烦。
两日时间,她头上的伤就已经好了太多,用些脂粉,就看不太出来了。
这日,是苏王爷宴会的好日子,春杏一大早就要进来给她梳妆打扮,被她拒绝在了门外。
自从搬来秋水苑,春杏就没能进入她和儿子的房了。
“你去厨房给亦安做碗鸡蛋羹做早饭吧。”
春杏悻悻的开口,“是,大姑娘。”然后有些不情愿的转身离开。
等人一走,花重锦便给儿子穿戴整齐,抱着孩子去了秋水苑后面。
秋水苑紧挨着祠堂,平常甚少有人前来,这墙根下有个大洞都没人发现。
“亦安,记住阿娘说的了吗?”
花亦安摆着小包袱,认真的点头,“记住了,去永安堂找林掌柜,等到酉时再从此处归来。”
花重锦点头,“亦安乖,除了林掌柜任何人都不要相信。”
看着花亦安小小一个,轻易的钻了出去,她才回了房。
她今日要跟着花晚去宴会,这亦安一个人在这秋水苑她不放心,只能交他去永安堂。
她与永安堂的林掌柜有些交情,他也认识亦安,在他那边比在侯府还要安全。
等春杏将鸡蛋羹做好送来,还是没得进入卧房,“你就在门外伺候就好,亦安自己会吃。”
“大姑娘,奴婢还是给您梳妆吧。”
“不需要。”
春杏看她眼神中都是淡漠,便不敢再说什么,只在静静守在院中,等着看花重锦的笑话。
她一个乡野妇人,即便多少有点天生丽质,还能有多好看?说不得那妆匣里的东西都认不全呢。
可当她开门出来之时,春杏呆愣,一双眼睛险些就掉落出眼眶。
门槛处,女子着藕粉色银丝锦绣百花裙,盈盈一握的腰肢,每走一步,仿若那裙摆处的花成了真,在微风中摆动一般。
头发简单的盘起,未做过多的装饰,倒是着了妆容,看不出额头的伤,更看不出之前未施粉黛时候的苍白。
小脸如同巴掌大,薄粉敷面,鼻翼小巧,杏眼明仁,朱唇一点,让人实难移开眼睛。
春杏心想,难不成二姑娘送来的东西没有检查,怎么就给了她这般相配的衣服?
藕粉颜色本就衬人,但前提是皮肤够白,不然穿上会尽显老态,尤其是她这种已经生产过的人。
可为什么...
这藕粉的色泽跟着面上的妆容一配,仿若就是专为她而裁的衣服一样。
“走吧,别让二妹妹等急了。”花重锦没有错过春杏眼中的意外之色,但这正是她想要看到的。
春杏呐呐地跟在她身后,实在想不明白。
花晚已经在院门处等候,看到花重锦翩翩而来,扬起嘴角上前,亲昵的挽着花重锦的手,“姐姐今天真好看。”
“那也是妹妹衣服的功劳,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衣服呢,多谢妹妹了。”

花重锦巴不得,她不给马车里的两人留半点神色,转身就下了马车。
而在她刚站定之时,只听车里花其衡冷着声音吩咐,“走!”
马车立刻驶出去,扬起的灰尘扑了她一脸。
她挥了挥眼前的灰尘,转身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对于花其衡的怒气视若无睹。
春杏现在是她的侍女,自然要跟在她的身边伺候,也急急的追上去,“大姑娘,侯府在那边,您要去哪儿啊?”
花重锦并不理会她的啰嗦,而是依旧我行我素的大步走着。
花其衡从撩开一角的车窗里看到花重锦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气得不行。
花晚赶紧柔声安抚,替花重锦解释着,“二哥哥,你别生气,大姐姐就是这个脾气,她又在青城山四年,怕是一下子不能适应这上京城的生活,咱们多给她点时间。”
花其衡还是很生气,但面对妹妹,他还是控制了些音量,“那怪谁?还不是她自己一点不检点,做出那样丢脸的事情,现在怪谁?”
花晚佯装生气,“二哥哥,快别说这件事了,到时候大姐姐就不会去宴会了,今日...”
这一停顿,倒是让花其衡发现不同来,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今日她又让家里丢脸了是不是?”
花晚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是有一段时间,春杏都找不到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晚儿是担心大姐姐又像四年前一样被人欺负。”
“简直放肆!”花其衡一拍身边的小几。
“她根本就没有把花家放在眼中,还要继续丢花家的脸,我就说了不带她去宴会,晚儿你就是心地太过善良了。”
花晚温婉笑着,“可她是大姐姐啊,不能排斥她的呀。”
花其衡还是生气得很,她越是帮她解释,他越是生气。
“回去我定要跟父亲好好说说,要是她没学会礼仪,还是不要出门,莫要又给花家的颜面上蒙羞。”
这一次,花晚没有劝阻,“只要大姐姐不让家里丢脸,就行了。”
春杏一直跟在花重锦的身后,她想要做点什么都没有办法。
她就去逛那些人多的铺面,多逛了几家,就把这烦人的春杏给甩掉了。
甩了人的花重锦从小巷子中穿梭而过,虽然对京城还不熟悉,但她方位感还可以,用了一炷香,便来到了永安堂的后门。
有序的敲响后门,一个小男孩前来开门,见到花重锦,小男孩欣喜的叫人,“锦姐姐你来了,快进来。”
进入永安堂的后院,就见小亦安正在认真的看着后院之中的草药。
林掌柜见她回来,上前与她说话,“你那边怎么样了?”
“不算有太大的收获,你最近帮我留意向家,尤其是绯月香。”
林掌柜的点头答应。
“我把亦安接回去了,今日多谢林老了。”
林掌柜的摆手,“你我之间说谢就见外了,有需要只管来信。”
在林掌柜这里,她总是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温暖,那正是她所缺失的部分。
他只是一句不要见外,她是真的心里暖洋洋的,便会想着下次有需要,就会开口。
可花家...她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会开口。
目前她没有太大的收获,只知道这绯月香与向家脱不了干系。
她本应该在宴会上多调查一番的,但出现了裴琰这个极大的变故,她不敢贸然的有多举动。
世人都说,琰王性格阴晴不定,手段狠辣,在他面前,不管男女,得罪了都只有一个字,死。
且是极为惨烈的死。
民间有人专门用裴琰的会吃人这样的话来吓唬爱哭闹的孩子呢。
花重锦带着花亦安边往花家而去,花亦安依旧从围墙下的洞中进入,她则是从侧门而入。
她回了秋水苑,将带回来的东西整理好,春杏才气喘吁吁的跑来,看到她正在院中惬意的喝着茶,带着怨气的开口,“大姑娘怎么都不等奴婢的?”
“你是何身份,用我来等?”
春杏一顿,虽知自己是奴婢,但也没有半分害怕花重锦的样子。
“以前跟二姑娘出门,二姑娘都会照顾妥帖,发现婢女没有跟上也会等候一二。”
花重锦缓缓坐直身子,直视着春杏,“所以你是觉得我没有等你,是做错了?”
春杏不敢直接说是,但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就是她花重锦做错了。
当真可笑!
“既然你觉得我苛待了你,那哪儿不苛待你你便去哪儿。”
春杏一听,这是要赶她走?
她可不能离开,她来此处是带了任务的,“大姑娘恕罪,奴婢也是担心您的安危啊。”
花重锦嘴角露出蔑笑,好坏都是她说了算,还真是可笑。
她起身,冷冷的斜了春杏一眼,“我不瞎,也不傻,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春杏扑通一声跪地,“大姑娘,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面对她这一副自己受了好大委屈的样子,花重锦并不惯着,“想跪,那便跪着吧。”
之后再也没有看她一眼,去房中关上门开始尝试着配置绯月香。
在青城山,她能呆四年,并非一无所获,青城山上有两处庵子,一座寺庙。
她在半月庵师太的帮助下产子,并得到师太传授药理,方丈讲解药材,用这些年的时间,也算小有成就,不说能够称为神医,但一点小伎俩在她面前还是不能瞒过她的。
花亦安趴在窗沿,看着跪在院中的春杏,“阿娘,她这样跪着没事吗?”
花重锦唇角带笑,温柔非常,“不用担心,阿娘巴不得她有事。”
春杏若是没有事,那她还如何将人从身边踢走?
春杏是花晚的人,这当天她便知晓的,说不得当初泄露家中知道亦安生父的这个消息都是花晚的授意。
她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完美复刻出来,那便说明,这绯月香还有她没有悟出来的配方。
刚收拾好,外面便进来了人,花亦安小声的说着,“花夫人来了。”
然后立刻从小榻上下来,端端正正的坐着。
吴氏一进院子就看到跪着的春杏,有些疑惑的进房。
“锦儿?”
花重锦放下手里的绣样,起身屈膝,“母亲。”
吴氏赶紧伸手将她扶起,笑得一脸的温柔和蔼,“别这么见外,母亲就是来看看你,可还有什么缺的,跟母亲说。”
花重锦轻轻摇头,“没有缺的,家里对锦儿已经很好了。”
她的态度让吴氏很是满意,拉着她坐下,“锦儿啊,你也别怪父亲母亲心狠,当年那件事,你的确是做得不对。”
花重锦垂下眸子,让自己不去细想当年的事情,不然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好在吴氏又道,“不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咱们向前看,你正值好年华,以后会有更好的好日子呢。”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上京城热闹非凡的街道,车帘之外人声鼎沸,叫卖声络绎不绝。
车中两大一小六目相对。
尚且只有三岁的男童大眼珠滴溜溜转着,一脸清纯无害又消瘦的看着边上的娘亲,小手则是偷摸的掀开了马车帘一角,想去窥视阿娘口中繁华的上京城。
可他的小动作却被被一旁男子发现并一把打断,他手背一疼,那张小脸瞬间痛得揪在一起,甚是可怜地望向想要阿娘寻求庇护。
女子衣着素净,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装饰,一头的青丝也仅用青布条盘着。
“二公子,孩子小,您何必如此?”
有阿娘为自己说话,小豆丁鼓起腮帮子,像是也在跟着宣泄自己的不满。
男子一脸阴沉不悦,看到这孩子就莫名的生气,这自作聪明又上不得台面的样子,看得人心里愤怒不已。
他眉头紧蹙,眼中尽是嫌弃,“大妹妹,不是阿兄说你,也不知道你生下这孽障我要如何跟家里人交代。”
花重锦将孩子揽在身侧护好,垂着眸子,样子温顺又卑微,“再怎么说,也是条活生生的命啊。”
男子被气糊涂,“什么命?你离家时候才不过有孕一月,那就是个肉球,何来的命?”
小豆丁靠在阿娘的身侧,听到这话瞬间满眼凉意,心里碎碎念,你才是肉球,你全家都是肉球。
像是意识到什么,立刻又补了一句,除了阿娘。
花重锦并不反驳二哥哥的话,只是依旧垂着眉眼,毕竟二哥哥从来都是这般,她不能反驳亦或是质疑,不然会被他说成不懂事,她只是将自己用命博回来的孩子护在身侧,跟宝贝儿似的。
小豆丁情绪很快就恢复如初,依旧好奇的左看右看,有时候还会盯着他一直看,看得他不知为何心里毛毛的。
马车缓缓停在侯府门前,门房快步上前撩开车帘,“二公子,您回来了。”
花其衡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门房。
随后眼神移向花重锦身上,像是警告般,“离家四年,想来你也想明白了,这次归来,莫要忤逆父亲,更不要敌对晚儿。”
花其衡自认为一脸的苦口婆心,声音却毫无温度,“你能归来,也是晚儿多次祈求父亲才得到的应允,你莫要再行差踏错!”
花重锦这才抬眸看他,一路从青城山而来,她从未抬眼看过他,一直垂着头,他以为是这几年的清修生活让她改变了一二。
没想到这双眼睛还如四年前一样的,总是装出一副受人虐待,受人冤枉的彷徨不安。
花其衡没有得到回答,声音又加重几分,“我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那样子演给谁看?
花重锦这才收回眼神,声音怯怯的开口,“知道了,二公子。”
听到这声二公子,花其衡情绪再次的翻滚起来,没有理会两人,拂袖躬身生气的出了马车。
刚在车辕上,一句亲昵的‘二哥哥’打断了他的步伐。
一抬眸,便见一笑容灿烂,明眸皓齿的娇俏姑娘朝着他跑来。
他赶紧跳下马车迎了两步。
“二哥哥,大姐姐接回来了吗?”少女说着视线便越过花其衡往马车里看。
花其衡不知道如何跟家里人交代,他明明是去接清修了四年的亲妹妹归家,却接回了一大一小。
那孩子,竟然还活着!
马车中人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花重锦牵着儿子的手,叮嘱着,“亦安乖,要跟紧阿娘,等下见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开口,知道吗?”
小豆丁望着阿娘,“那要是有人欺负阿娘呢?也什么都不能做吗?”
花重锦点头,“对,暂时不能做,因为亦安的病还没治好,这才是咱们的主要目的。”
小豆丁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反正是点头了。
将孩子牵着准备出马车,还没出去呢,外面更热闹起来了。
有人在哭。
“是锦儿回来了吗?锦儿呢?”
她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来人应该是她那温柔小意,善良的母亲了吧。
她本也以为母亲就都是如同她一般的温柔,可四年前,她被人陷害失了清白,她亲自对她用了家法,将她关在柴房三天三夜。
后来发现她有了身孕,更是丝毫不顾母女情,甚至顾不得她高热不退,将她送去青城山的庵子,明面是清修,以保全被她坏了的侯府名声,暗地却是划清界限,吩咐了青城山的姑子,要活活的将孩子弄死。
四年过去,没想到母亲还是一如之前,一手好戏妙趣横生。
马车外的喊声有多心疼焦急,她便带着孩子便有多缓慢。
当她一如往常,素衫着装,牵着一个小豆丁出现在车辕上的时候。
吴氏捂嘴哭泣的动作一顿,哭声就这样戛然而止了,眼神疑惑的看向身边的二儿子。
花其衡开口,“母亲,有什么事情进屋说吧。”
这里可是角门,来往人多,被人看了笑话可不行。
吴氏听懂了花其衡话里的意思,“快快进屋来。”
可她刚下马车,那一身绸缎,满头珠翠的花晚便向她跑来,亲昵的挽着她的手,“大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看着花晚嘴角适宜的笑容,她轻微勾起唇角,将她的手推开,去牵着儿子。
这拒绝的动作应当明显的,可对方似乎不接,反而侧头,一脸好奇的问,“大姐姐,这孩子是谁呀,怎么跟你一起回来?”
“他是我儿子。”花重锦淡淡的开口。
花晚像是听到什么重大消息一样的,惊讶得捂住嘴巴,看向几步台阶上的吴氏,声音拔高,“母亲,这竟然是姐姐的儿子?姐姐有儿子了。”
吴氏眉头微沉,没有理会花晚的话,当然也没有责怪。
“快进屋吧,进屋说。”说完就抬步进了门。
花重锦早已习惯母亲的区别对待,毕竟一个是她养在身边十几年,不是亲女胜似亲女的女儿。
一个是被乳母偷梁换柱在乡野生活十三年才被寻回,寻回一年后又因为在宴会上失去清白,被送去青城山清修多年的亲女儿。
跟她没有太多的情感,她不护着自己,甚至不站在她这边,她也不能责怪。
几人穿过垂花门,来到前厅,花晚蹦跳着越过门槛,朝着里面欢喜的大喊,“父亲,大哥哥。”
“大姐姐回来了,大姐姐带着她的孩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