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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紫月上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之念陆缉尘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太子爷当天,亡夫进门了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兔紫月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大牛笑:“说这些做什么,你站了好一会了,快坐,坐。”说着用袖子帮她擦擦椅子。罗绒儿怯怯地看眼上面的人,不好意思贸然坐下。陆大牛更心疼了:“你看她做什么,这是我家,她不懂待客的礼仪,再说......你还怀着身子。”亏得绒儿还说女子不易,这妇人为他守了十几年,她愿意给她养老。她还端起来了。“不可......”罗绒儿声音柔软,目光怯怯:“姐姐还没有认下我......怎可贸然入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陆大牛见堂上人还不动,心急:“三丫,我警......”罗绒儿顿时头疼,让他别喊,刚回来就闹的这么难看,陆缉尘怎么想他们一家人!陆大牛想到什么,压下心头怒火!他是看不得绒儿被怠慢,如果不是为了绒儿,他懒得理上面那草包妇人。只是他回来这...

章节试读

陆大牛笑:“说这些做什么,你站了好一会了,快坐,坐。”说着用袖子帮她擦擦椅子。
罗绒儿怯怯地看眼上面的人,不好意思贸然坐下。
陆大牛更心疼了:“你看她做什么,这是我家,她不懂待客的礼仪,再说......你还怀着身子。”
亏得绒儿还说女子不易,这妇人为他守了十几年,她愿意给她养老。
她还端起来了。
“不可......”罗绒儿声音柔软,目光怯怯:“姐姐还没有认下我......怎可贸然入座......”
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陆大牛见堂上人还不动,心急:“三丫,我警......”
罗绒儿顿时头疼,让他别喊,刚回来就闹的这么难看,陆缉尘怎么想他们一家人!
陆大牛想到什么,压下心头怒火!
他是看不得绒儿被怠慢,如果不是为了绒儿,他懒得理上面那草包妇人。
只是他回来这么久了,他老父老母怎么还没有过来!
罗绒儿笑笑,忍下所有情绪,拿出毕生的好脾气,再次看向上面坐着的女人。
可对方耳朵上晃动的红色玛瑙耳坠,晃得她眼疼。让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脾气险些破功。
那样金贵的东西,能随意打耳坠吗!
罗绒儿告诉自己,不能急,不能急,以后慢慢‘调教’她就是,当务之急是一家和乐。
罗绒儿绽放出柔美的微笑,决然地牵出身后的孩子:“崇崇,叫母亲。”总该感动了吧。
此时,一阵清脆悦耳的童声穿透了宁静的庭院,如同初春清晨最动听的鸟鸣,瞬间点亮了沉闷的气氛。
“嗷呜!吃掉!”
林之念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有星光在其中闪烁,嘴角不由自主地轻轻上扬,绽放出温暖而灿烂的笑容,水眸微弯,潋滟生辉。
陆大牛愣了一瞬,时隔多年,她依然轻易抓住了他的目光。
“少爷,您慢点。”
“娘,我们回来了!”稚嫩的声音扬尘卷海。
林之念起身,眸光都在诉说着喜悦与无奈。
“哥哥哦——哥哥腻——”
严肃的小身影自然而然的转身,扶着活泼好动的弟弟迈过高高的门槛。
“哥哥最好。”
两人转过身时,像小大人一样,亦步亦趋走上前拱手:“孩儿见过娘亲,娘亲安康,孩儿们下学堂了。”小的那个趁所有人不注意,头咚的磕在地上,给自己娘磕了个大的,小小的人还缩成一团,眼睛从胖乎乎的小手里漏出来一点,偷看着堂上的母亲。
嘿嘿。
他礼数周不周全。
六岁的陆戈熟练的蹲下身,帮三岁的弟弟拽拽快遮不住小屁屁的衣服。
林之念已走上前,弯下腰,牵牵大儿子的手,点小儿子头上的小啾啾,小东西,都翘到天上了。
“嗯......”声音百转千回,示意娘不能点他小啾啾,他都长大了,娘要像他一样,低下头从指缝里看哦。
陆戈人虽然不大,但见的多,知道有客人在,松开母亲的手,转过身,举止大方的向三人见礼。
陆大牛震惊的看着两个孩子!
罗绒儿也一脸不可置信!要知道孩子也是她的筹码之一!她跟夫君确定过,夫君没有孩子!
那现在他们叫谁娘!
陆大牛更不敢相信!
他和林三丫就是有孩子也该比崇崇大才对,这两个年龄参差不齐的孩子是谁!
一个再显然不过的答案,瞬间拂过两人心头——过继!
罗绒儿也不愿意。
怎么能轻易给夫君过继了孩子!孩子有多麻烦她们知道吗!走了官府祖祠的孩子就有分薄家产的权利。
更不要提林三丫名下的孩子还要占着嫡出的名分!分得更多!
让别人家的孩子占崇崇的位置!她还不被姐妹们笑死!
陆大牛看着她们一家‘三’口,心里更是五味杂陈,突然冒出来两个孩子,如果不是他回来看看,弄不好这两个孩子还年年给他上坟。
虽然他‘死’了,按照风俗,家里过继一个孩子给他,理所当然。
可他还活着,有自己的孩子,而且绒儿又怀上了,没必要给别人养儿子,更不愿意这些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将来占了他九死一生给儿子赚来的军功!
不行,这两个孩子一定要送走。
陆大牛不情不愿的回给那孩子一个点头,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对方的一生,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陆戈眼底的疑惑一闪而逝,爹爹和娘亲的客人,还没人如此应付过他,但又很好的隐去。
罗绒儿直接拉住儿子的手,眉毛皱得像橘子皮。
她不同意!孩子的存在,可不是普通的不懂事、调教改正那么简单,是要挤兑她儿子的!
这两个孩子,必须送走,否则休想让她的孩子给她养老送终!
林之念冷笑,将小儿子扶起来,拍拍他身上看不见的灰尘,这件事不用她第一个说什么:“二爷可回来了?”
“回夫人,已经通知了,只是二爷受诏进了宫,恐怕没那么早回来。”
林之念牵起两个孩子:“给两位客人奉茶,等待二爷便是。”
说完林之念欲带着孩子转身离开。
外面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儿啊!”
“娘的儿啊!是你回来了吗!儿啊!”声音凄厉嘹亮。
“娘的儿啊——”
陆大牛顿时激动地跑出去,声音跟着嘶哑:“娘!俺的老娘!”官话与方言混在一起!才真正失态!
陆老夫人老泪瞬间模糊了双眼,看着跑过来的男人,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不敢置信,真的是她的大牛!
她家大牛!“老头子,老头子你快看是大牛!大牛回来了!”她的大牛没死!

陆老夫人习以为常的继续逗小孙子。
菜品孤零零的摆着。
罗绒儿诧异,为什么不吃?
陆大牛也不解,为什么不掀开?这些人在等什么?
陆崇崇早饿了,现在闻到香味更饿了:“祖母,我要吃饭。”
陆老夫人慈爱的拍乖孙孙手一下:“等你母亲到了咱们再吃。”
陆崇崇太饿了:“我娘就在那里,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罗绒儿尴尬,刚刚老夫人说了‘母亲’。
“我要吃饭......我就要吃饭......”
罗绒儿很快就没功夫尴尬,她儿子闹得太厉害,下意识看陆缉尘一眼,担心他不喜崇崇。
“乖孙,我们吃饭,吃饭。”
林姑姑上前,笑着给老夫人上了一盘糕点:“让小公子垫垫。”
“我不,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陆大牛蹙眉:“娘,怎么不吃饭?”
陆老夫人被问的懵了一瞬,当然是因为林之念还没来!
下一刻。
陆老夫人看着陆大牛不悦的脸,突然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她大儿子回来了,大儿子可是林之念的天。
林之念以后就要看她大儿子的脸色!
陆老夫人腰板瞬间直了。她终于盼来了,她的儿子压过林之念,而不是林之念压在她头上!“对,吃饭!”
给她乖孙吃饭!
没人动!
一个下人都不动。
气氛顿时有些古怪。
“我说要吃饭!聋了吗!”
陆大牛也没想到,母亲要吃饭了,这些下人敢如此不为所动:“不像话!没听到我母亲的话!”
罗绒儿惊讶的看过去,继而心中雀跃,用余光看陆缉尘的反应,这样的长嫂,简直无法无天!
林姑姑不急不缓:“小少爷若不喜欢吃糕点,奴婢去拿别的。”
“饭菜就在眼前拿什么糕点!”陆大牛瞬间看向陆缉尘,这些狗奴才就是这么欺主的,陆缉尘不管!?
陆缉尘语气平静:“这是母亲定下的规矩,大夫人不上桌不吃饭,以前家中贫苦,大夫人忙碌一天回来,常常让爹和娘先吃,娘心里过意不去,就定下了这样的规矩。”
陆大牛噎住!
陆老夫人心虚的沉默下来。
陆崇崇闹得更厉害了,他太饿了,已经一天没吃东西。
罗绒儿看看饭桌上沉默的氛围,再看看哭闹的儿子,顿时瞪过——
陆老夫人一拍桌子,开口:“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开饭!”她没有对不起林之念,林之念这些年也没少磋磨她。
陆老夫人最后两个字是对身后的林姑姑说的。
林姑姑看陆二爷一眼。
陆缉尘语气依旧:“听老夫人说的,开饭。”
“是。”林姑姑带人将铜罩取下来。
陆老夫人见状险些喜极而泣,她就知道宝贝儿子能给她做主,没想到真管用了。
她以前可受了太多委屈了。
陆老夫人激动的拿起筷子:“快吃,都吃!”
陆大牛陪着拿起,心里不是不动容三丫可能的付出。
但怎能挟恩图报,让老人家等她吃饭!
不像话!
罗绒儿刚想拿起筷子,发现陆缉尘没动。
他还像刚才一样垂手正坐,面前的餐具都没摆开。
罗绒儿想拿筷子的手不禁僵在那里。
陆大牛也发现了,举在半空的手夹菜也不是,不夹菜也不是。
饭桌上只有陆老夫人、陆老爷子还有不懂事的孩子动筷子的声音。
陆老爷子、陆老夫人随即都发现陆缉尘没动。
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一瞬间两人嘴里的饭菜如同嚼蜡。
陆缉尘仿佛没看见,任由气氛沉了又沉,才开口:“怎么不吃了,孩子都饿了,大家吃。”却依旧没有动筷。
这个家里,什么时候她不上桌也有人敢吃饭了!
三息过去了。
没有任何人动。
只有小孩子吃饭的声音。
罗绒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陆缉尘还没吃,她儿子先吃上了。
林之念笑盈盈的走进来。
陆缉尘见状恭敬起身,后退一步,郑重拱手。
因为他太郑重。
罗绒儿、陆大牛不由自主的跟着起身。
陆大牛起到一半,看到弟弟拜的是林三丫后,哐当坐下,莫名其妙!
哪有相公给妻子见礼的规矩!
罗绒儿嘴角抽了抽,不得不继续起身,柔柔弱弱的给林之念见礼:“罗娘见过姐姐。”
心底暗忖,这次她若还不开口,就不是自己给她难堪了,是她目中无人!
陆戈、陆在同时从母亲身后走出,拱手:“孙儿见过祖父、祖母,见过二叔,见过两位贵客,小哥哥同安好。”
陆崇看了一眼,没动,吃得香甜。
无声的尴尬,又回到了罗绒儿和陆大牛身上。
罗绒儿气得脸色发白!
她本能扳回一城的!

陆大牛疑惑:“什么事?娘,绒儿是我的妻子,是我认定的人。”
陆老夫人觉得,林之念会砍死他,当他没有起死回生过:“你先让罗姑娘出去,娘和爹跟你说说话。”
“没有什么是罗娘不可以听的,娘,你说吧。”
陆老夫人也不是讲究的老太太,沟里谁家有个闲事她也喜欢凑凑:“之念不会同意的。”
“之念是谁?”
“你媳妇 ,就是三丫,她改名字了叫之念。”
“好端端的改什么名字。”丑人多作怪,怕人知道她的出身低不成。
陆老夫人没说是陆缉尘给改的:“总之,她肯定不答应。”
陆大牛不管她答不答应:“这是我的事,哪有她随意置喙的道理!一个妇道人家!还能让她当了家牵着鼻子走吗!”
陆老夫人眼睛一亮,对,顿时激动:就是这句话。
她这些年总觉得自家不对,她是陆家当家老太太,该享受无上荣光才对,为什么总处处受制于人,万事还是林之念说了算。
她私下与陆缉尘提,陆缉尘就说他大嫂不容易,丧夫可怜,让她多包涵,可那个女人一个不高兴就饿自己两天两夜,她还怎么包涵!
要她说,林之念如此不像话就是陆缉尘纵的!
陆老夫人立即打住脑海里‘大逆不道’的想法,呸,是她小儿子太忙,不跟妇道人家计较。
但,如今不一样了,大牛回来了,大牛可不容那婆娘胡来,这陆家,到底还是她陆家人说了算,也就是她说了算。
陆老夫人紧紧握住大儿子的手,就该这样,咱们就是平妻,好好给林之念立立规矩,让她知道陆家是谁的陆家:“平妻,大孙子。”
陆老夫人同样牵过罗绒儿的手,坚定承诺:“你放心,你救了大牛,陆家不会亏待你的,你对我陆家有大恩,不是那个女人能比的。”
罗绒儿腼腆一笑,当然知道自己是妻,‘平’字她也不要。
陆大牛满意,在罗家他不好为妻子出头,但在他陆家谁也不能欺负了绒儿,主要他们还有大事要做:“爹,娘,小弟怎么还没回来?”
陆老夫人知道:“估计在宫里,若是在皇上面前议事,你回来的消息递不到小牛面前,他若是知道你活着一定高兴坏了,小的时候,他就最黏你了。”
陆大牛提到弟弟也高兴,更多的是与有荣焉。
小时候弟弟的确最黏他,渴望跟他一起上山,只是小弟自幼体弱多病,他也不敢带他出门,想不到如今已经是能让他借力的人了。
罗绒儿听到婆母提陆大人小时候和夫君亲昵的事,眼里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凭着幼时的感情,她才好掌控陆府,拉拢陆缉尘。
......
熔金的余晖落在层叠的屋脊上。
罗绒儿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王府规格的屋脊上威风凛凛的神兽,或敦厚、或威猛、或沉稳、或灵动。坐卧远眺间威严肃穆。
“二爷回来了!二爷回来了!”小厮疾步稳行!快速绕过了长廊。
罗绒儿下意识收回目光,整理自己的衣服,心瞬间提了起来,不自觉的开始紧张。
人的名、树的影,陆缉尘在外声名赫赫。
他十二岁出任所在县城不入品的书房小吏,负责登记县衙发放的锄具杂物,却走访各地老农、亲自下田、培苗育种,三年后坎沟县粮食产量翻了几番。
圣上曾问其,当年是不是便心存抱负,心高志远。
他说,不过是为了收回借出去的铁器而已,否则上峰不给他发铜板。
十五岁陆缉尘被当地知府看中兼任五川郡主簿,五川郡升为大周十大郡府之一,政通人和、繁荣昌兴。
十六岁陆缉尘继续科举之路,凭一篇《论民行行书》进士及第,同年殿试一篇《要塞通论》圣上亲点榜眼。
也是这一年,十六岁的陆缉尘辞别了翰林院的职务,远赴边关贫瘠之地出任县令。
三年后,交高县一跃成为商家必经要地,商户栉次鳞次,边疆防线兵不血刃的向外推了一百余里。
敦文二十年,周天子为安抚西疆,固守边防,调任陆缉尘处理蛮夷事务。
陆缉尘恩威并施、安抚睦边,坚持遗赠以弗受,大力发展边防和无差别抚农,赢得了西蛮首领敬重,西疆自此向大周纳贡。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陆缉尘必将被调回汴京城,扶摇直上时。
陆缉尘主动请任南漳贫瘠之地安海府府尹,一去就是几年之久。
在安海府,他打的那一场举国皆惊的大周海战,使周边海域各国见识到了大周的海战威严,大周版图惊人的画到了海上。
自此陆缉尘的名字享誉大周各郡府,皇上亲自下诏盛赞。
朝中构陷陆缉尘的声音,此起彼伏。
当所有人猜测他会坐镇一方不服上京调配时,陆缉尘卸下所有职务,自请远赴北疆偏远之地。
从此,北域的咽喉要道再次被贯通,困扰朝廷已久的地方重将打散重组,解决了朝廷的心腹大患,也彻底堵住了悠悠众口。
可以说大周朝的所有官员,无一不是或直接或间接的跟陆缉尘打过交道,他的治下之道、养兵之道更是被人津津乐道。
他也是大周朝唯一一位未在富庶之地任职一方的三品大员。
罗绒儿怎么会不紧张。
她紧张的身体都在抖。
她就要见到他了。
......

陆缉尘知道她说的是谁,手炉烘干一缕长发,又执起一缕:“安排在了娘的院子里。”
林之念预料到了,毕竟是亲骨肉,失而复得,怎么舍得放手:“爹娘具体什么意思?”
“爹娘年纪大了,这些年身体又不好,我觉得尽量不要有意思的好。”
林之念看他一眼。
手里的团扇支在藤椅上,轻轻转了一圈:“也不必如此......”
她对陆大牛回来的事没意见。
只是别那么‘不懂事’的说话就行。
‘你以后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罗娘’。
这让她怎么回,这些年她都当他‘死’了的。
她还能当罗娘死了?
陆老夫人和陆老爷子若是思念大儿子,跟着大儿子过也理所当然,至于姐姐妹妹就没必要了。
大家都不是需要姐妹的人,边界感清晰一点为好:“爹和娘也不容易。”
“是不容易。”陆缉尘今天听了很多句‘不容易’,这一句最没有必要。
他爹娘躺着就把福享了。
林之念怎么会没看出他的不满:“回都回来了,刚刚春草说了一下罗家,挺有意思。她们所有的姑爷都是精挑细选的,不是从文就是从武,大姑爷做到了县主簿,二姑爷,就是咱们大爷,从了军,任八品,算着,应该是有意选的姑爷,可见对自家女儿也算尽心。”
陆缉尘散开手里的头发,在手中转一下,继续烘。
林之念看向春草:“刚才还说什么来着?”
“回夫人、二爷,是罗家的位置,罗家是皇商柳家下面较大的供货商,很多贡品都只此一家、工艺登峰造极,按说早已该自立门户,可却一直被柳家压着。”
陆缉尘不意外。
“罗家几次要出头,又被柳家按回去了,柳家历代有送女儿入宫为贵人的习惯,这些年更是走了运,被三皇子收拢,来路就比罗家硬,所以罗家一直没办法取而代之,奴婢觉得......”
春草看二爷一眼,怕说了二爷不高兴。
“觉得什么?”
“觉得大爷是冲着二爷来的,罗家想通过二爷的手为罗家铺路!”
“听到没,冲你。”
陆缉尘放下手炉,换上梳子,梳开她干透的长发:“难得大哥惦记我,有这个功夫,不如她自家动动关系给他们二姑爷升一升更有效率。”
升一升?
林之念思绪被拉远了些,曾经她也有意让大牛从武,投入李百户麾下,再绞一小股匪患,看看能不能让李百户为他引荐粮道司。
只是一切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陆缉尘拿过帕子:“这么多年只做到了百户,估摸着他跟的将军也没上过前线。”
林之念闻言笑了一下。边境被她们把着,里面没仗可打。
“您的意思呢?”
林之念想过了:“都好。”
陆缉尘不那么觉得:“大哥离开多年,在外有自己的生活,与罗姑娘情深义重,我觉得贸然改变也不方便,虽然他回过老家,但人有相似,我在仕途上也有不少仇家,有心找我麻烦的人也不少,未必就一定是我大哥。”
林之念笑了,手里的扇子拍在他手上:“就你心思多,也不看看你现在都快烈火烹油了,还敢弄这个。名声污一下,对你未必是坏事,他回不回来,都一样,日子也一样过。”
陆缉尘收起帕子:“春草也说了他们居心叵测,你哪有时间应付他们那些心思,凭白给你添乱了,还是就别进来的好。”
“何必,罗柳两家的火,波及了你就不值得了,罗家女儿动静这么大进来,柳家没人盯着?让他们跳就好。”
陆缉尘松开手里的长丝,看着她真不在意的样子,不知道该自嘲还是松口气。
更多的还是松口气,庆幸她对感情从不热络的样子。
那个人时......也一样。
转身离开,她没有去追。
似乎任何人在不在她身边,她都不甚在意:“京兆尹的事让我们的人避开些。”
说到正事。
林之念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纪缺今天来也是谈这件事。”
陆缉尘手里的帕子顿时有些沉。
他?
小人之人!烦不胜烦。
陆缉尘觉得他是因为魏迟渊才出现在她身边,且满脑子男盗女娼。
同是世家子弟,纪缺骨子里同样不可一世。
魏迟渊是世家顶层,才学、能力、气度、教养令很多世家子弟高山仰止。
他用过的器皿、写过的诗、走过的路、赞过的河堤都有人追捧。

陆缉尘心中冷笑。
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刚刚拉大哥手的一刻,眼神闪躲,又对那对母子去处那么大反应,定然是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自己的儿子都能盘算,哼,意料之中。
不过,她——也是那个意思?
陆缉尘看林姑姑一眼。
林姑姑恭敬的垂下头。
陆缉尘默然的移开目光,心思不禁放在她身上。
陆老夫人拉着儿子,以为能一口气说出来。
可话到嘴边,突然发现没那么容易,甚至有些难以启齿。
她怎么好意思说认干儿子!
万一儿子问她‘为什么要认干亲、做表侄’?
难道让她说实话,老大当场撕破脸、恨上她都有可能。
她说不出口。
“娘,您怎么了?”
“我......”陆老夫人几次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猛然看到一旁的成措,慌忙开口:“成措,来,你和大牛聊聊这些年的事,你爹身体有些不好,我去看看。”
“我爹怎么了?”
“没事,没事。”陆老夫人不让大儿子抓她,给小儿子使眼色:跟你哥说说这些年的事,明白说什么吧?
就是他‘去’的时间太长了,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他不能光明正大回来。懂了吗?
陆缉尘不明白。
何况,这是说说就能解决的事?
他刚才问过大哥,大哥是无意中看到母亲,心有怀疑,去老家问过才知道真是他们。
就是说老家的人见过他,知道他就是陆大牛。但知道那件事的人不多,但估计知道的好奇心都快在肠子里打结了。
若不是离得远,如今差距太大不敢乱说,高低得来看场热闹。
就是现在,估计也夜不能寐的想着他们家这桩奇事。
反而是他们才来京城一年,知道他们家这点事的人不多,大哥才没有打探到,要不然也不会带着女人和孩子光明正大的上门。
所以,这件事,还要跟她从长计议:“时间不早了,大哥先下去休息,明日再说。”
陆大牛着急爹的身体,他跟二弟叙旧什么时候都有时间:“娘,我爹怎么样了,我们快去看看。”
陆老夫人不想去,不断暗示成措。
陆缉尘起身,拱手离开。
陆老夫人看着头也不回的小儿子,苦笑着带着大儿子去看他爹:“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休息重要。
“爹更重要。”
陆老夫人心中动容,但就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怎么他就没听说成措兼祧的事呢,若是听说了也省得她麻烦。
不过也是,罗家是商户,富庶之地,她们这些年也没去过富庶之地。
哎。
......
大房院内。
林之念从浴池出来。
春草为夫人披上衣衫。
青绿色的裙摆盖在她光洁的脚背上。
“明日将西厢房开成三间,分别开三道门,以后庄户和铁匠的人来,不能碰上。”
“是。”
林之念叹口气躺在藤椅上。
夏静取了手炉为夫人烘发。
冬枯打开香膏:“夫人不高兴纪公子因见到落花公子揣摩您接下来的所作所为,惩戒纪公子就是,为何如此麻烦?”
林之念执起团扇敲了她一下:“揣摩人心思是人之常情,为了这点小事,就办了他,那你天天揣摩我的喜好,我是不是要把你发卖了去。”
“夫人不要啊,奴婢只是......”
林之念笑了:“逗你的,小事罢了。”
只是纪缺太精于此道。
她还没到皇家议事时一百零八个心眼子的保密程度,他就已经‘催着’她完善了,也是头疼。
香膏在比膏脂更细腻的皮肤上晕开。
手炉烘开一缕缕墨色的发丝。
林之念手上的团扇落在藤椅边缘,昏昏欲睡。
“夫人,二爷求见。”
熏香随着沉默在室内慢慢飘开,晚风吹起窗前的轻纱又落下。
过了好一会。
林之念悠悠开口:“让他进来。”
“是。”
春草、夏静忍不住互看一眼:二爷?
因为今天那位‘贵客’?
嘘,别说。应该没走正门,图惹是非。
又急忙错开眼。
陆缉尘走进来,身形挺拔,自然而然的看藤椅上的人一眼,绕去后面换衣。
再回来时。
陆缉尘接过夏静手里的手炉,坐在高凳上,捧起一缕墨色的长发,为她烘干:“我近日会让下面的人对京兆尹出手,死罪,证据确凿,这样会在他那里打开一道汴京城的缺口,让我们的人进来。”
汴京城势力凝固,久撼不动,‘杀进’是最快的方式。
林之念神色不动,死一两个人能空出多少位置,慢了:“他们歇下了?”